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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夜心臉上的微笑突然上揚,他甚至沒再管任無道,乾脆灑脫地轉過頭,對忎誩說了一句:「自不量力。」
「你那麼費盡心機,在獻祭次神格之前佈置法陣,到現在有什麼用?」他的笑容帶著非常剋制的嘲弄與譏諷,清晰悅耳的聲音如光一般劃破夜空,「你看他們敢殺我嗎?」
忎誩彬彬有禮地欠身:「只用閻羅之耳聽到了些隻言片語,就敢過來故弄玄虛,你的膽量原來比我還要大些。」
「多謝誇獎,」時夜心輕快道,「不遑多讓。」
他們的語氣與姿態分毫不差,針鋒相對的笑容像在面對鏡中的自己。
就好像一個人在自問自答……易憐真突然開始懷疑自己——這兩個人真的有差別嗎?
他在兩個人分不出彼此的對話中捕捉到一個詞:「佈置法陣?」
傳送陣不是時夜心畫的嗎?
「你們那一天,從頭到尾看到的都是忎誩。」時夜心側眼看向易憐真,並不吝嗇自己的解釋,「他自己畫了個傳送陣,自己當著你們的面假裝是我——只因為就連我們也不知道……」
他微微揚起下巴:「不知道會怎麼樣分開,不知道誰會是被傳送走的那一個。」
從一開始,在山洞裡的獻祭法陣之前,易憐真和任無道以為自己先看到了時夜心,然後時夜心被忎誩替代。
然而他們看到的一直是忎誩。
他此前早已強行接管時夜心的身體,畫了一個單向的傳送陣。
就像易憐真不知道神格是怎麼作用在二人身上的,時夜心和忎誩也不知道自己會以何種形式擁有新的身體。
所以忎誩一直在假扮時夜心,並在最後的時刻做出被接管身體的樣子,將閻羅之耳扔進了傳送陣。
為的是騙過任無道和易憐真的眼睛,讓他們認為時夜心和忎誩已經商量好了,要將忎誩傳送走。
但其實機率是一半一半。
如果被傳送走的真的是忎誩自己,那他便擁有閻羅之耳,能掌握幾個人的動向和基本訊息,在出手時佔儘先機。
而如果被傳送走的是時夜心,那忎誩便能借著之前的佈置,在二人面前大大方方地偽裝成時夜心。他能獲得任無道的保護,甚至藉助任無道的力量來對付對方。
無論哪一個,都是好算盤。
只是忎誩恐怕沒有想到,易憐真第一天就對他產生了懷疑,識破了他的身份。
而帶著閻羅之耳的時夜心,聽到了易憐真的試探,仗著二人對忎誩身份的懷疑毫不猶豫地現身。
只要任無道開始懷疑忎誩的身份,就不會輕易殺他。
論起來,這一局是忎誩輸了。
但是,易憐真咬了咬唇,心裡仍有一絲保留。
如果被傳送走的是忎誩,留下來的是真的時夜心……畢竟還有一成的機率……像是堪破了他的想法,時夜心露出一個略顯得意的微笑:「我來回答你的問題。」
「我對忎誩,」他輕笑出聲,看向對方,一舉一動都優雅又漂亮,「互相利用罷了,他又不欠我什麼東西,怎麼可能值得我在後面窮追猛打地要他一條命?」
「只有沒有風度的人才會那麼做,」他說,「這件事之後——我們根本就兩清了。」
如果不是神格註定了他們之間只能活下來一個,時夜心對忎誩並沒有什麼惡意。
和忎誩是一個人時,他厭惡被對方掌控和威脅。
但分開之後,時夜心可沒有多餘的心思和一個瘋子玩鬧。
忎誩自剛才起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這時才微微點頭。
「感謝解惑,」他禮貌而客氣地點頭,「原來是這裡出了問題。」
他竟就坦然又毫不避諱地承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