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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
唐寧慧記得母親朱碧青說過外祖父朱經綸當年便是在鹿州書院教學的,後來舅舅啟蒙三年後,亦被送進了鹿州書院。此時,一聽朱先生在鹿州書院教書,心想過幾日便可與他打聽舅舅的訊息,於是不免又驚又喜,尊敬地福了福:“犬子頑劣,以後有勞朱先生了。”
那朱先生是被曾連同強“請”回來的,他本來心裡憤憤不平,礙於曾家權勢,不敢發作,只得忍辱求全,上門教學。但在書房門口聽這位夫人講解《詩經》,講的條理清晰,頭頭是道,不免暗自佩服。如今見她客氣有禮,尊崇有加,心頭鬱結之氣倒消去了十之七八,便回了一禮:“夫人客氣了。份內之事,不敢言勞。”
朱先生第一次教學,這一日便先測了笑之的底子。唐寧慧在書房外聽了片刻,那朱先生引經據典,隨手拈來,果然是有個真才實學的,便放下了心。
以往在寧州,唐寧慧白天在學堂教書,晚上又要幫笑之洗澡,哄他睡著。每每等他睡著後,還得備課,批改學生作業。幸而請了林媽煮飯洗衣打掃,她才不至於手忙腳亂。
如今一來,她便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閒人。
可她這個閒人做了不到半日,程副官便過來請她:“夫人,七少請你去前面書房。”
前進那裡便曾連同的辦公之所,每日裡頭來往人物來往公函,都是在前頭的書房裡處理的。可是曾連同為何要找她過去呢?唐寧慧極是納悶!
門口的侍從見了兩人,照例是“嚓”一聲並腳行禮:“夫人,程副官。”程副官替推開了門,躬身請她進去後,又替輕輕地帶上了門。
書房內的曾連同,正聚精會神地在批閱檔案。書房內極安靜,只有鋼筆劃過紙張的“沙沙”之聲。
這樣子的曾連同,唐寧慧倒是第一次見。此時正好是午後,暖暖的日光透過窗戶緩緩地逶迤進來,靜靜地落在曾連同的身上。
也不知是他那專注的模樣還是其他,唐寧慧忽然覺得心裡頭怪怪的,說不出的味道。
半晌後,曾連同合上了方才批閱的公文,抬眸望向她:“過來。”聲音溫和的緊。
唐寧慧慢慢地挪步。曾連同微笑:“磨蹭什麼,又不是吃了你。快過來。”他這麼似笑非笑地一句話,唐寧慧臉色驀地一熱。
曾連同從書桌上抽出了一件公文,遞給了她:“你幫我瞧瞧裡頭說些什麼?”上頭大大的“機密“兩字,原是用了蜜蠟封住的,不過已經開啟過了。唐寧慧把裡頭的紙抽出來一看,居然密密麻麻地都是俄文。前塵往事一下子湧了上來,唐寧慧只覺手腳一涼。
曾連同:“英文法文,我倒是認識的。可是這俄文,只有它認識我的份了,我可不認識它……我便想起了你。”他見唐寧慧臉色突變,便知她想起了過往。曾連同嘆了口氣,起身握住了她的手:“裡頭都說些什麼?”
唐寧慧想掙脫,可曾連同握得極緊,她只好任他握著,一一翻譯給了他:“是關於曾軍購買武器裝備的條約……”等她說完,曾連同從桌上抽出了另一張紙遞了給她:“這是翻譯過來的國文條約,你瞧瞧有問題嗎?”
唐寧慧仔細對照了兩遍,再三確認了沒有差錯,方搖頭。曾連同的神色凝重,在書房內來回踱步,凝神細思。沉吟了半晌,抬頭瞧了唐寧慧一眼,道:“明日你陪我出席一個宴會。”
唐寧慧沒有說不的權利,便默不作聲地站著。
曾連同揚聲喚了程副官的名字。程副官很快推門而進:“七少。”曾連同:“你把打聽出來的朱家情況跟夫人說一遍。”
朱家?唐寧慧猛地抬頭,目光閃爍。
程副官道:“稟夫人,自您來鹿州後,七少便派小的們四處打聽舅老爺家下落。打探出來的訊息只說老夫人十多年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