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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曾經匍匐在雲燕王身邊,張牙咧嘴吃過無數奴隸人畜的血鬼降,如今被慕子翎的小鬼們拉扯著,翻騰著,肆意啃咬撕拉而一動不動。
雲燕王雙目大睜,怒意幾乎要瞪裂眼眶,已經血肉模糊的咽喉竭力發出一聲模糊的「咕隆」聲。
慕子翎笑看著他分明怒極卻又無能為力的模樣,欣賞了好一會兒,才一踢那咬得「嘎嘣嘎嘣」響的小鬼們,有些厭惡道:「拿到一邊去吃。」
降頭與主人心魂相系,當降頭瀕死時,主人的靈力也將乾涸,甚至降頭所感所知的一切痛苦,主人都會感同身受。
「父王感覺到了麼,當時我也是這麼痛啊……」
慕子翎喃喃說:「但是當時父王在哪裡呢?在等著我快些死。」
烏蓮宮內尖叫哀哭聲此起彼伏,整個光潔的白玉地面浸透了鮮血。
雲燕王猶如一隻破掉了的拉風箱,不住發出「嗬、嗬」的喘息聲。
「要不要將父王也煉成我的血鬼降呢?」
慕子翎像真誠發問似的,注視著雲燕王扭曲的臉:「哥哥做不到的事情,我來幫父王做到吧……讓父王成為雲燕的劍,名垂千史……」
慕子翎捉弄地彈了彈手指頭,雲燕王瞬時被撕開了喉管——
然而那隻血鬼降還未被吃完,如此痛苦之下,雲燕王竟一時半會兒還無法死去。
他看著這個曾經施捨過給他懷抱,又放開了他,好似永遠高高在上,手握他生死的男人,神情漠然而冰冷。
鮮血逐漸流盡,及至那隻血鬼降終於被啃咬成一具骨頭架子,雲燕王痛苦的臉才倏然鬆弛下來,渾濁的眼睛大睜著,徹底斷了氣。
慕子翎站在他面前,靜靜注視了這具扭曲的屍首半晌,然後緩緩轉過了身。
烏蓮宮到處橫流的鮮血沾濕了他的靴底,但是在那一刻,慕子翎有些茫然。
他終於弒父殺兄,擺脫「公子隱」的身份,能夠活在陽光下了。
但是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慕子翎想,取個名字吧。
這樣等那個從梁成來的少年再見到他,就可以告訴他自己也有名字了。
他遲來了太久,不知是不是家裡的生意遇到了什麼問題?
慕子翎注視著屍山血海的烏蓮宮,但是當熹微的晨光撒下來時,他卻感覺自己得到了新生——
他活下來了。
自此,他將有很多個盛春,去期待他的少年如約而來。
第18章 春花謝時 17
十二月中旬,盛泱邊境。
慕子翎如期進入赤楓關。
這裡是梁成與盛泱相鄰的疆域中最險要關鍵的邊城。
可以說如果赤楓關南側一失,整個盛泱南部就如同失了鎧甲的軟肉,再沒有絲毫可供防禦的地方,只能任人宰割。
好在令人慶幸的是,赤楓關地勢崎嶇,易守難攻,無論是對梁成還是盛泱而言,對方的那塊領土都不易拿下。幾十年來也一直如此相安無事。
巡邏兵們出來巡視得早,約莫天剛剛亮的時候,就打著哈欠爬上哨所盯梢了。
「昨天那酒不錯吧?」
一個兵手縮在棉衣袖子裡,傻呵呵笑道:「醇香醇香的是不?哎,我自從來咱這兒值哨,就每月都得去喝一壇!」
寒冷料峭的冬日,說話時的熱氣出口就形成一層白白的霜霧。
那兵拱了拱身邊人,促狹問道:「你的月俸還有幾個錢,不如我們今晚下了哨,再去……」
那同僚約莫是個新來的,面相還很嫩,結結巴巴推辭道:「不不不行!領了錢,俺要寄給俺孃的……」
老兵哈哈大笑,在新兵蛋子紅彤彤的臉蛋上狠狠捏了一記,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