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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沉聲道:“成大事者,何必拘小節,如今不是烏桓人死,就是我等城破人亡,亭侯何存婦人之仁。”
公孫白怒道:“老子說的是四萬多匹馬就這麼沒了,豈不是可惜?”
郭嘉一愣,隨即嘿嘿笑道:“無妨,無妨,大凡馬匹都會游泳,若是就這樣淹死,必是劣馬,死了當馬肉吃好了。”
兩人相視一笑,沒有再說話,只是滿眼同情的望著城下忙得不亦樂乎的烏桓人。
對面兩三百步之外,萬騎來回穿梭,馬蹄聲如雷。一個個烏桓騎兵馱著土包而來,將土包裡面的土石抖落之後。又提著空土袋疾奔而去,人群之中的土石堆積如山。
三郡烏桓單于塌頓、右北平郡大人能臣抵之、遼東屬國烏桓大人蘇僕延三人並馬而立。冷眼望著土垠城上的漢軍。
能臣抵之哈哈笑道:“大單于這一招‘甕中捉鱉’,果然高明!按此速度,只需一月時光,則公孫白小賊將被困死在外城之內,不復出城,則三郡之地盡歸我烏桓族,郡內的漢人都將成為烏桓族的奴僕,哈哈!”
塌頓冷冷一笑道:“三郡之地?如今漢室大亂,群雄並起。相互攻伐,正是我烏桓人崛起之時,何止是三郡,整個幽州都將是我們烏桓人的!”
能臣抵之和蘇僕延佩服得五體投地,能能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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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鮮紅的霞光照在漆水的河面上。
漆水,即後來的青龍河,灤河的一處支流。
河道上流,離土垠城十餘里之處。
一道足足有三四丈高、十丈寬。近一里長的河堤將河道攔截開來,河堤不但將河床堵截了,兩旁還延伸了很遠,下流乾涸得露出泥沙。大堤後的河水高漲,隱隱有破堤而出之勢。
這道河堤花了數千將士過半月的時間才修築而成,大堤後的河水不但漫上了河岸。還淹沒了河岸兩旁的大片土地。
上千名漢軍提著明晃晃的刀槍守在兩邊,人群中的張郃勒馬而立。望著西面的殘陽出神。
時值深秋季節,現在是枯水季節。河水漲的並不快,他們已在此地守候了五六天了。
殘陽逐漸西墜,落到西山之後,張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請將軍傳令諸將士就地休息,三更之時,準時破堤!”
眾將士紛紛退下,只留下一百多騎兵護堤。有人不時的望著上流方向的一處山坡,那是他們決堤後的避難之所,河水一旦決堤,整個土垠城四周都將陷於汪洋之中,城外的生靈都將成為魚蝦。
……
水淹土垠城,讓數萬烏桓人淪為魚鱉,這就是郭嘉的毒計。
不過由於幽州之地原本就是地廣人稀,而郭嘉早就派人以烏桓人將來襲的名義,將四周的百姓驅趕到遠遠的安全之處。
一個月前,郭嘉便令城中百姓和將士將土垠城牆加高加厚,而在公孫白等人退回城內的時候,又令人將城門甬道堵死,至少十天半月之內,洪水是不會浸入城牆之內的。
而土垠城地勢低緩,洪水最多停留三四天便會逐漸退去,不用擔心土垠城內的軍民被大水困住。
不過最令郭嘉欣慰的是,公孫白雖然年紀尚幼,而且性格張揚,但是關鍵時刻卻是沉著冷靜,而且殺伐果斷,極其狠絕,正是成大事者必備的風範。
四萬多人的性命,大水一衝就沒了,這事一切都是瞞著劉虞的耳目進行的。
以劉虞那性格,聽說要將四萬多條活生生的生命一股大水淹死,恐怕拼了老命也要阻攔,不會讓公孫白得逞。
不過,如今城內盡在公孫白的掌控之中,一些小動作還是瞞過他的,但是大動作要想瞞住劉虞恐怕就不是易事。
比如說,土垠城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