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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木嬌搖了搖頭。
兩人都不再說話,相擁著向江邊平臺的出口處走去。
細看的話,像兩個劫後餘生的戰友。
坐在計程車裡的時候,田木嬌突然昏昏欲睡,她聽見祈風一在耳邊輕柔道:&ot;我並沒有以為曾經的一切可以一筆勾銷,我只是想讓你瞭解,我並非你想像的那麼無情。&ot;
她很想問他為什麼,卻被莫名的疲憊壓得透不過氣來,頭昏腦脹。
她的呼吸越來越重,鼻息灼熱,快到家了才勉強開口:&ot;我發燒了。&ot;
祈風一剛才以為她只是睡著了,這才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滾燙。
&ot;司機,去醫院!&ot;
&ot;不用,著涼而已。我想,喝你做的粥。&ot;
&ot;好,我們馬上就到家了。&ot;
我們馬上就到家了,其實這是世上最美的情話。
☆、第十二章 田木嬌的倔強
祈風一突然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剛才還嬌羞得依偎在他身邊,說想喝他做的粥的田木嬌,一到電梯口便像硬漢附身一般,執意要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去,還不許他跟著。
&ldo;別任性。&rdo;他無奈道,&ldo;你都燒成這樣了,沒人照顧怎麼行?&rdo;
田木嬌苦笑不語,腳步踉蹌而堅定得朝著自己的公寓方向走去。
燒是越來越高了,她的舌頭像是膨脹了一圈似的,含在嘴裡又幹又苦,不想說話。
祈風一拗不過她,只好將她送到門口,轉身進了自己的公寓,開始煮粥。
他剛搬來,還沒來得及準備常用藥物。
他嫻熟得將淘淨了米,開啟電高壓鍋的開關,重新穿上風衣出門去買藥。
這偏僻的郊區,連藥店都寥寥無幾,找到了幾家早已打烊,門口還沒有24小時緊急鈴。
田木嬌身子綿軟,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這樣的感覺她同樣不陌生,她並不算體格硬朗的人,像這樣穿著單衣,深秋深夜站在江邊吹風,鐵定是要病的。
她也早已習慣了一個人與病痛糾纏。
在車上的那一刻,祈風一的溫度和氣息像是寂寞的分子粘在她的身側,縈繞進她心裡,一切都恰到好處,她也許是燒糊塗了才撒了個嬌。
撒嬌這個本領,還是和祈風一在一起的時間裡學會的。
對她來說,這似乎是個被動技能,觸發鍵只在那一個人手裡。
走到門前的時候,她終究還是覺醒了錚錚鐵骨之心。
她從五歲開始生病的時候就沒人照料。
即便高中的時候從祈風一那裡得到過片刻溫暖,如白駒過隙,就那麼過去了。
她很清楚那一年半的呵護如同化骨綿掌,硬生生將她的俠骨化成了柔腸。
所以在他抽身而去的時候,她才經歷了那樣長久的崩潰和頹廢。
她不能允許自己再被誘惑,尤其是在最脆弱的時候。
千錘百鍊,生生挨過絕境磨練而成的奮勇,決不能再一次弄丟。
況且孤獨慣了的人,突然多了噓寒問暖,反而不自在。
即便他是祈風一。
田木嬌勉強支著身子,開啟飲水機的開關、淘米煮粥、從藥盒將退燒藥、感冒藥、咳嗽藥、還有一種常備的抗生素一一取出,又給自己火熱的額頭貼了一張冰寶貼,嘴裡含進了體溫計。
整串動作嫻熟得像是經驗豐富的醫務工作者。
做完這一切她才無力得坐在床邊。
床墊是這整個屋子裡最奢侈的用品,花了她大半個月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