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頁(第1/2 頁)
無憂怎麼會在這裡?!
他心下一跳,嘴唇方動一動, 「無憂」兩個字還沒道出口, 卻聽那女郎甜膩膩道, 「陛下飲酒有雅興, 妾身為你斟酒助興可好?」
不是無憂。
只是那容貌上和無憂有幾分相似的庾家柳知。
司馬衍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神平平淡淡的, 「你怎麼在這兒?」
說著,他又向身後那內侍道,「皇后呢?她出去有陣子了吧?你去看看, 她怎麼還沒回來?」
那內侍應了一聲,匆匆便走了。
說完話,司馬衍又掃了庾柳知一眼,見她還跪在原處,不由道,「你也去吧。朕飲過這杯便罷,無需你在旁侍酒。」
庾柳枝聽了,臉上露出憾色,可她笑盈盈地把酒壺放下,屁股卻沉甸甸地,一動未動,「我們都走了,留陛下一個人在這兒,該有多無趣。陛下不飲酒,妾身就陪陛下說說話、聊聊天,也好解解悶?」
司馬衍笑了笑。
大舅選來送他的女郎,哪裡有可能是什麼等閒之輩?!可他又開罪不起這些大世家,所以只得每個月像盡義務似的,分別在庾柳知和王蔓然的屋子裡住上那麼幾天。
司馬衍頓了頓,頭一次細細地打量了庾柳知的眉眼。
女郎嬌艷,別有一番風流。只是,如果她的眼神不是這般複雜,也許他真地會把她當成無憂也說不定。
「陛下,陛下,不好了!」
司馬衍正對著眼前的庾柳知胡思亂想,這時,那內侍竟匆匆地從外奔了回來。
因是一路小跑,等到了司馬衍面前,那內侍不禁呼哧呼哧地喘了幾口粗氣。他向底下眾人往來的視線瞟過一眼,這才用壓低的聲音道,「陛下,娘娘她出血了,現下人在後宮,正在生產!」
「你說什麼?!」
司馬衍手上的酒盞「咣當」一聲便墜了地,他一下站起身來,那頂高高的白紗高屋帽險些從他的頭上墜了下來,更不要提衣袍上濺到的一身酒漬了。
「我這就過去!」
血液和著羊水,很快就打濕了杜陵陽身下的寢褥。
她的頭暈乎乎的,好像一名溺水的行人似的,只能隱隱約約地聽到外界的聲響。
她的肚子,更是一陣陣的抽疼,幾乎要把她的心臟都給扯停了。
她這是要死了嗎?
恍惚之中,杜陵陽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然後,她感到有人雙手按在了她的肚皮上,似乎在努力幫她用力似的,「娘娘,快呀,用力呀!」
「娘娘,用力!把小皇子生下來就沒事了!」
由於失血過多,杜陵陽的雙頰早就白得如紙,可一想到肚子裡的孩子,她又不知從何處鼓起的力氣,竟然還能痛苦地□□出聲。
「啊——」
眼見著血水一盆盆的往外端,耳中則是充斥著不絕的哀嚎聲。
司馬衍懸起一顆心,額頭上也泌出了一層厚厚的汗珠。
有內侍讓他坐,他不坐;有內侍拿來衣裳要給他披,他也不披。他只是一刻不停地徘徊在房門之外,側耳聆聽著屋內傳出的動靜。
時間流逝,屋中的聲音就越低,而他的心也越來越沉。
等到終於聽到那聲比貓叫也大不了多少的嬰兒哭音時,司馬衍已經激動得連手都開始發抖了。不等宮人把孩子抱來給他,他便自動推門闖了進去。
「陛下?!」
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雖說婦女生產是不潔之事,但陛下既然已經闖進來了,再如何阻攔也沒有用了。
那接生的媼婦見司馬衍盯著自己懷中的小傢伙瞧,忙把孩子遞上前去,「陛下,是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