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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哭不能哭!
丟開小棍子,寧桃忍不住往後看了一眼。
常清靜沒有追來……
這個事實讓寧桃既難過又沮喪,同時又狠狠地唾棄了自己一番。
就這樣,她一個人在田埂上坐了半個小時,一直到王二嫂突然撞見了她。
王二嫂挎著籃子,遠遠地朝她招手:「桃桃,你怎麼坐在這兒?」
寧桃忙丟開了手裡的小棍子,不自在地笑了笑,「我……我無聊呢!」
王二嫂走了過來,「那正好,二嫂家裡煮了毛豆,我記得甜甜最喜歡吃這個了,走,跟我回家,盛一碗你帶回去和甜甜一起吃。」
從王二嫂家裡出來後,寧桃看了眼自己手裡這滿滿一大碗的毛豆,站在家門口躊躇了一會兒,在心裡默默給自己比了個握拳的手勢打氣。
沒關係的!就這樣進去就好了!
下定了決心,正準備邁過門檻,寧桃目光不經意一瞥,再次頓住。
這次手指僵硬得連碗差點兒都拿不住了,就像有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一股寒意直墜腳底。
她和常清靜住的院子裡,有一條排水用的溝渠,院子圍牆牆根下面鑿出了個小洞,是專門用來排汙水的,這些汙水就透過這些小洞流進了溝渠裡,而此刻溝渠的淤泥裡躺著許多個紅通通的眼熟的覆盆子。
就在這時,耳畔又響起個熟悉的嗓音。
「桃桃,你回來啦?!「
寧桃抬起眼。
常清靜,蘇甜甜和小虎子正站在門前看著她。
寧桃大腦裡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問:「我的……我的蛇果子?」
蘇甜甜怔了一下:「蛇果子我們吃了,太酸啦,我倒掉了。」
「桃桃,三爺爺家送了桃子來。」常清靜抿了抿唇,「我……我已經洗乾淨了。」
少年穿著雪白的葛布道袍,蘇甜甜並肩站在他身側,黃色的衣裳溫柔又旖旎,像朦朧的月。
少年少女長發烏黑,黑到髮根都泛著點兒紅。
兩人並肩站在一起時,宛如一顆挺拔的松樹與池塘裡生長的荷花,互相依偎。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彷彿是為他倆特地打造的。
寧桃不自覺地牽了牽袖口,摸上了被刺劃得深一道前一道的傷痕,和體面的兩人相比,自己顯得格外狼狽和邋遢。
鞋子的鞋面好像穿得有點兒髒,袖口和手肘好像也有點兒髒……這些小細節彷彿灼燙了寧桃。
她又想到了這幾天,她矯揉造作,大聲唱著那葷笑話。
寧桃左思右想,突然間,就自己都忍不住厭惡起自己的聒噪和膚淺和猥瑣來。
覺得好丟臉。
雖然常清靜一直沒說,但說不定在常清靜眼裡,自己肯定就像跳樑小丑一樣。一個突然出現,抱他大腿,直接叫他小青椒的傢伙。
這淤泥裡躺著的蛇果子,宛如她被棄之敝履的心意。
「這是我辛辛苦苦摘的。」桃桃愣愣地喃喃。
她以為常清靜至少是會在乎的。她自己都沒捨得吃。桃桃笨拙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目光使勁兒盯著地面看,像是想努力把地面看出一個洞來。
蘇甜甜被嚇了一跳,有些尷尬,囁嚅道:「桃桃、你別哭啊……我不是故意的,這蛇果子太酸了……」」
寧桃又難過又尷尬,她應該轉身就跑的,偏偏又只能裝出一副無所謂的,你們看錯了的樣子。
「我、我沒哭!」抬起臉來笑了一下,快步走到了廚房,翻出個碗來,將毛豆倒了進去,又拿著空碗走出了廚房,嗓音輕快地說,「我去還碗!!」
三個人面面相覷,又好像不敢接近她。
尤其是常清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