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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們還能是朋友嗎?
第二天一大早,許添誼就提著個袋子去了對面那幢樓。
姜連清去菜場買早飯了,賀之昭獨自在家。
兩個人相互看著對方,許添誼攥著指縫間的細繩,不自在地問:「你明天走?」他特意趁著寶還沒睡醒趕來的。
「嗯。」
「什麼時候?」
「早上五點出發。」
「哦。」許添誼說,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給你。現在不許看。」
這遞過去的紙袋子模樣熟悉,正是他平日放在沙發後死角的那個,裡面藏了所有歸屬許添誼的寶物,還有那張昨夜縫補好的同學錄。
他知道賀之昭的電玩上校被許添寶摔壞了,但他的還好著,甚至全新,原封未動。
友誼有時候也得功利一些,他要給點好東西,給點許添寶那傢伙給不了的,這樣賀之昭才能記住他、感謝他。
賀之昭接過紙袋,聽話地沒有開啟看。正巧姜連清帶著早飯回來,看到兩個小孩充滿愁緒地站在家門口,她把他們都攬進屋,拿出豆漿、油條和大餅招待。
許添誼吃鹹大餅,賀之昭吃甜大餅。那天許添誼說絕交,但現在大家好像都忘掉了,誰也沒有重提。
姜連清看著他們乖巧地喝豆漿的樣子,忽然有點後悔。這種選擇是否是自私的?是否母性中應有的犧牲的部分被她刻意地忽略了?
許添誼先吃完,擦嘴,他看到一旁的客廳擺了兩個大箱子,快裝滿了,可屋裡的東西好像什麼都沒有少,問:「這些沒裝進去的怎麼辦呢?」
「沒關係,帶不走的,留給我哥哥他們了。」姜連清答,「輕裝上陣。」也有不想帶走一切代表過去的器物的私心。
人生以此為切割點,註定是嶄新的、不一樣的篇章。
許添誼猶豫了下,問:「姜阿姨。你是要和那個外國人結婚嗎?」
姜連清點頭,說是。
「好。」許添誼巴巴地說,「祝你幸福。」這是沒有任何功利心,最真摯的祝福。
姜連清看許添誼,和賀之昭一樣,在同齡人中算高。但那麼多年前初次見面時,就連她的腰都沒到,比現在的許添寶還要小。她愧疚,因為兩個人是從小相互陪伴長到大,如今分別就像活生生要撕開黏在一起的橡膠。
然抱歉,卻也不免有那樣的念頭——兩個孩子都還小,人生才剛開始,這別離當下似乎是沉重,等過個十年看也不過如此,到時候自然有新朋友在身邊相伴。又是嶄新燦爛的一輪。
許添誼扭頭問賀之昭:「我們家電話號碼多少?」
賀之昭報出八個數字,擺脫了性命之危。
許添誼點點頭,說:「你在那邊,弄好了,記得打電話給我。」
「好的。」賀之昭說,「我會打的。」
許添誼躊躇了一下,還是拿出自己口袋折的有些皺巴的白紙。他說:「你寫個保證書給我。一旦安家落戶就打電話,告訴我家裡地址和電話號碼。這樣,以後我還能寫信給你。」
賀之昭答好,接過對方遞來的紙,老老實實寫下:我保證安家落戶後就立刻打電話給許添誼。
落款寫上保證人,賀之昭。還嚴謹地落了個日期。
許添誼拿起紙反覆看了幾遍,縝密地搜羅還有什麼遺漏掉的,他在思考讓賀之昭按個手印的可行性。
外面有人敲門,稚嫩的聲音冒出來:「之昭哥哥,我來找你。」
許添誼聽見這聲音就知道怎麼回事,趁姜連清去開門,他把桌子收拾好,抽走那張紙,對旁邊的人說:「我走了。」
「再坐一會吧。」
「不,我走了。」
「我不想你走。許添寶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