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第4/4 頁)
赫連洲給他拿來的狀紙一一鋪在地上,認真閱讀。
赫連洲洗漱完上了床,林羨玉還在看。
赫連洲偶爾轉頭看他,林羨玉也偶爾轉頭看向床上的赫連洲,很快又低下頭。
自從昨晚赫連洲說了那句話之後,他們之間就陷入了一種很奇怪的氛圍,比沉默更可怕些,像是一種刻意的疏遠。譬如此刻,林羨玉明明有很多話想對赫連洲說,卻張不開口。
總覺得心裡有根弦緊繃著,每當他要故態復萌時,赫連洲的話就會在耳邊響起。
因此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有靠近赫連洲。
沒有往赫連洲的懷裡鑽,沒有坐在赫連洲的腿上,就連吃飯時都表現得很乖,沒有任性地把自己不想吃的東西扔到他的碗裡。
白天事情繁多,倒還不打緊,夜晚時分,周遭安靜下來時,委屈就翻湧上來。
風從門簾的
() 縫隙吹進來,林羨玉打了個噴嚏,床上的赫連洲立即有了反應,問:“冷麼?”
林羨玉嗡聲說:“冷。”
赫連洲毫不猶豫地下了床,拿著自己的外袍,走到林羨玉身邊,披在他的肩膀上。
赫連洲身上總是很熱,身量又高大,站到林羨玉身邊就像是能給他遮風擋雨一樣,讓林羨玉忍不住鼻酸,眼圈也跟著泛紅。
他仰著頭,巴巴地望著赫連洲。
意思很明顯了,他不想一直這樣。
赫連洲還能怎麼辦?
若是受得住他這個眼神,就不會一錯再錯,把自己的心原燎成這般寸草不生。
赫連洲嘆了口氣,脫了靴子在毯子的邊上坐下,林羨玉也不動,還是眼巴巴地望著他。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
直到他說:“過來。”
林羨玉這才撲進他懷裡,整張臉埋在赫連洲的頸窩處,像是倦鳥歸巢。赫連洲用自己的外袍裹著他,將他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手。
“是你叫我過來的。”林羨玉悶聲說。
他還要撇清責任。
那點機靈勁全使在赫連洲身上了。
赫連洲已經對他無可奈何,任他懶洋洋地歪坐在自己的懷裡,高高舉起一張訴狀,說自己眼睛疼,非要赫連洲讀給他聽。
一開始還是他舉著,赫連洲讀,漸漸地,就變成赫連洲舉著,赫連洲讀。
“具狀人拓跋浚,為告滄縣縣令貪墨重金,特來乞究……”
“廉者民之表也,貪者民之賊也……”
林羨玉整個人都窩在赫連洲懷裡,腦袋枕在赫連洲的胳膊上,兩條腿交替地搭在一起,舒服地不得了,聽到精彩處,他還仰起頭,笑著說:“這句寫得好。”
赫連洲低頭望向他,兩個人忽然間靠得很近,鼻尖差點兒就要撞上,林羨玉怔了一瞬,還沒反應過來,赫連洲已經繼續往下讀了,他便來不及多想,只希望夜更長些。
夜更長些,赫連洲就能陪他更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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