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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世珍原本擔心他們不是好人,現在看到人都已經過來了。
她們抬著的是一個孕婦。
孕婦大概二十幾歲,瘦小的身體加上那渾圓的肚子,讓人看了都有些害怕。
她的臉上脖子上都是紅疹,其他人慢慢地把她放了下來,旁邊的中年女人扶著她,一個勁地說著:「你別亂動,先躺著,醫生不是說了嗎,不能亂動了。」
那孕婦小聲道:「媽,我知道了,你別說了,這裡面的人還在睡覺。」
中年女人大概也就四十來歲,被女兒提醒了,又抱歉地看了看房間裡還醒著的熊世珍。
熊世珍擺了擺手,表示沒事。
孕婦很快就睡著了,中年女人卻沒有睡,估計是睡不著。
自己女兒這麼大的肚子染上了麻疹,做媽的人怎麼都睡不著。
熊世珍也睡不著,可能是晚上喝了那碗菜稀飯,她起身去茅房。
學校的茅房離得不遠,外面的月亮好像沒有雨蘭鎮的亮,熊世珍走得有些慢。
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那中年女人在學校外面走來走去。
熊世珍並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她也沒過去跟人說話。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在和那對母女說話。
「天啊,這是幾個月了?」
「九個月了。」
「還不是快生了?醫生怎麼說?對孩子有影響嗎?」
「醫生說影響不大。」孕婦並沒有很著急。
熊世珍則出去給唐國興買早飯,
學校外面有人弄了一個木板推車,推了兩大桶菜稀飯過來賣。
熊世珍給孫女買了一大碗。
她回來的時候,孕婦的母親正好也端早飯回來。
對方很明顯就不是在外面買的,應該是在家裡做的,弄了好幾大碗。
熊世珍回去的時候,對方也給她閨女弄好了飯菜,其他人都過去跟她聊天。
「你們這個飯是自己做的吧?」
「你們是平城人吧?」
「我們也不是平城的,我們是香金鎮的,飯菜是在保健站那邊做的。」
她見大家不懂保健站,便說了起來:「今年平城有個政策,」
熊世珍不喜歡和人搭話聊天,但她卻聽得很認真。
原來這個中年女人是香金鎮的接生婆,平城喊她們出來培訓新法接生,她才培訓幾天,女兒就帶了訊息出來,說是得了麻疹,她趕緊回去把女兒接出來了。
其他人都好奇了:「你們那個新法接生怎麼接生?」
「國家說原本的接生不衛生,沒有消毒,剪臍帶用剪刀,用野草,嬰兒容易感染破傷風……」
熊世珍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看向了房間裡另一邊的人。
房間裡,有些年輕婦女還在問,「破傷風是什麼?」
熊世珍的第二個孩子生下來沒有幾天就沒了。
她還記得接生婆是村上的譚二嬸。
她早上餵了豬,回來的時候,覺得不對勁就讓男人快去喊接生婆來。
接生婆從山上下來,來了她家裡。
接生婆很熟練,讓大家燒水,又讓她別躺在床上。
孩子生下來後,對方用一根馬兒生的葉片割斷了臍帶。
馬兒生是雨蘭鎮長在河邊的野草,葉片尖利,小孩子剛割牛草的時候,路過一下都能被劃出一道道血痕。
雨蘭鎮的接生婆便是用這個來割臍帶,說是剪刀不乾淨。
割完臍帶後,接生婆又往孩子的臍帶傷口上塗了山上岩石上生出來的白色粉末,說是這樣就不會繼續流血了。
孩子前幾天還沒什麼事情,孩子能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