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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無縫道：&ldo;我走的鏢，與你有關的是兩樣東西。一樣是狗眼，一樣是出自敦煌石窟的《寶馬經》。曲寶蟠用狗眼換下了你的這雙識得寶馬的眼睛後，就用你的這雙人眼換取《寶馬經》，事情就這麼簡單。除此之外，我也許還應該告訴你一件讓你更吃驚的事。&rdo;

索望驛道：&ldo;我能夠猜到是什麼事。&rdo;

布無縫道：&ldo;請說！&rdo;

&ldo;套爺還讓你幫他找到汗血寶馬，然後送回天山！&rdo;

布無縫沉默了。

索望驛道：&ldo;為什麼不說話？&rdo;

布無縫道：&ldo;你對套爺瞭如知掌。&rdo;

&ldo;不，應該說，是我對汗血寶馬瞭如知掌。從我把這匹寶馬奪到了手的時候起，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會有人來找到它，把它送回天山。&rdo;

&ldo;是的，這個送馬的人，正是我！&rdo;

索望驛看著布無縫，突然在亂石上跪下了。布無縫怔了下，道：&ldo;什麼意思？&rdo;索望驛的臉上老淚縱橫：&ldo;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rdo;

布無縫驚聲：&ldo;你終於等到了這一天？&rdo;

不遠處，運河流水湍急如射，岸邊蘆獲在大風裡滾動。

布無縫看著站在面前的索望驛，道：&ldo;我從不相信你會為自己的天山之行有絲毫悔意，可是剛才，我在看到你雕鑿著石馬的時候，我已經相信，你在為自己的天山之行懺悔。&rdo;

索望驛道：&ldo;不是懺悔，是還願。我的眼睛快不在了，我得趕在我還看得清鐵錘和釺子的時候，鑿出一匹世上最好的馬。&rdo;

布無縫道：&ldo;你想讓自己鑿成的石馬，就像那些守著王陵的石馬一樣，替你自己守墓？&rdo;&ldo;不，&rdo;索望驛搖搖頭：&ldo;不是為我守墓，而是為天下騎馬的人守墓。&rdo;

布無縫道：&ldo;你要讓石馬傳世？&rdo;

索望驛點了下頭：&ldo;是的。一個騎了一輩子馬的人，或許只有到了快死的時候才會弄明白，能傳世的，只有石馬。&rdo;

布無縫臉上的黑疤抽動了一下，道：&ldo;我知道，你是想告訴我，只有石馬才是人間真正的寶馬。&rdo;

索望驛的眼裡又湧出濁淚，&ldo;如果我在八年前就能認識你，我索望驛，也許就不會去奪那匹汗血寶馬了。&rdo;

&ldo;八年前，你根本不可能認識我。&rdo;索望驛說。

&ldo;這麼說，你我命中註定要在八年後相遇？&rdo;

&ldo;上天把什麼事都安排好了。&rdo;

索望驛苦苦地笑了起來：&ldo;是的，也許上天在八年前就已經安排好，我索望驛的一雙眼睛會被剜下。&rdo;

紫禁城殿道上，趙細燭舉著長竿撣子掃著殿樑上的積塵，一群太監神色慌張地一路小跑著過來。

&ldo;出什麼事了？&rdo;他問一個小太監。

小太監道：&ldo;鳥槍房的人，又出事了！&rdo;

趙細燭一驚：&ldo;鳥槍房不是剛死了個小順子麼？&rdo;

小太監道：&ldo;大順子也死了！&rdo;

趙細燭臉色變了：&ldo;不會吧？大順子前幾天還活得好好的！&rdo;

小太監道：&ldo;你自己看看去吧，趙公公也在那裡哩！&rdo;

趙細燭扔下撣子，朝鳥槍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