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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不遇想這麼問他，但是顧如琢沒有給他問出的時間。他推門而出，把他留在房間裡，自己下去跟客廳裡的大人們說話。

他悄悄拉開房間門往下望，望見了顧如琢比平常更加凜冽冷肅的面容，聽見底下的人吵得很激烈。

「你這是自斷生路！熱度最高的時候出國？你什麼都不要了？」

「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他眼中光芒銳利如刀，輕蔑地笑著，「這輩子，還沒有人管得動我。」

那一天開始，程不遇隱約意識到，他們的戀愛遊戲結束了。

他並不是很難過，或許是有些遺憾——是讀完一本有趣的故事書的遺憾，是入戲已久終於被叫停的虛脫。

但還有一些別的東西，他說不上來，他望向客廳中的顧如琢，望向他那張揚、銳利的眼睛時，胸腔中會浮現出一些似曾相識的東西，他不清楚那是什麼感受，那感覺稍縱即逝，卻將他在原地牢牢地釘死。

一樣的臨別前的場景，一樣的明艷張揚。

鶴遇死的那天，她牽著他走上空無一人的觀眾席，小聲哄他：「在這裡等一會兒好不好？就和以前一樣，媽媽上臺彩排。媽媽會帶你回家的，但不是現在。」

那是他們那個小鎮唯一的劇團，鶴遇終於拿到了表演機會，得以辭掉原來那份薪水微薄的工作。

那年程不遇十三歲，還在唸初中，課業繁重。他小聲抱怨了一下：「可以的，但是下次我想寫完作業再來，不然總感覺有事情沒做完，玩得也不開心。」

他等著聽鶴遇的回答，等著她像以前一樣，拿著各種劇本里的臺詞來逗他、哄他，但那天的鶴遇只是對他笑了笑，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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