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擒王令侯雙機意(第1/2 頁)
一夕三日流轉而去,陰霾了許久天氣終於放晴,天空一碧如洗的湛藍,無比廣闊。
因著陰雨潮溼,屋子裡黴氣頗重,文繡早早的便將窗欞敞開,只聞和風慣著花香草木的氣味拂面而來,人愈加神清氣爽。
垂花流蘇的屏風外,高琪佇立良久,待文鴛備好了早膳,便叫人進來一同陪用。
媞禎讓人端些吃的到人跟前,“這是洛陽地道的早食‘不翻湯’,我配了牡丹餅和綠豆漿,想你這幾日廢寢忘食操勞,便跟我一起吃些吧。”
高琪是周宜水身邊得力的人,必然也聽了一耳朵閒話,曉得媞禎是個什麼風頭人物,自然極其乖覺的應下每一個字,就著桌前吃了一些。
飯近三旬,媞禎輕咳兩聲,緩緩問道:“怎麼樣?”
高琪亦撂下筷子,“按姑娘吩咐,這三日裡買了賭坊的老千先送梁付幾把贏頭,他嚐了甜頭果然肆無忌憚起來,銀子越押越多,等他把銀子全押了再炸一把,這九贏一輸對比之下,他定然以為自己下次還有逆風翻盤之日,我便說叫他拿著家裡田產地契,或者是賬單本子、商行來往的字據,抵押取銀,待他初嘗抵押借款的好處,自然再抵些什麼東西更肆無忌憚起來,所以這幾天我手裡收穫頗豐。”
擦一擦手,從懷裡掏出一疊子紙張單子,“這是這些天梁付抵給奴才的田宅房契和通商來往的票據。”
媞禎一抹笑,打量他眼色,“他問你抵押的債主是誰,你怎麼說?”
“暗門子的抵押典當,向來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他在賭坊裡混了這麼久,不能不懂這個規矩,就是問,也無非一句‘我有個朋友’罷了。”
他的回答甚合媞禎心意,隨手翻閱起這大把的賬目字據,嬌俏的下頜愈發高抬。
“十三舫的藏鹽點,淮安已經派人去盯梢了,梁家這裡準備好了沒有?”
曹邇垂了手,“咱們的人就守在城南興龍村南的果鋪子附近,隨時聽姑娘命令列事。”
又問:“十三舫的掌事的都還在洛陽?”
曹邇興興回,“都在呢”
媞禎意態閒閒地撥弄著手指上的戒指,深覺時機日漸來臨。
“我記得,梁軒銘的夫人是襄陽邵氏當家的姐姐,梁邵兩家自然更加親厚貼心,比著其他人不知道強了多少倍。既然邵氏在梁玄銘心裡地位如此之高,我也想見一見。”
於是含笑一指,“明日你去把他請來吧。”
曹邇跟央挫互看了一眼,“這倒不難,只是把人帶來有什麼用呢,不是更讓那些人拿住咱們不仁不義的噱頭罵嗎?”
央挫也點頭說是,“咱們現在手裡既有洛陽十三舫販賣私鹽的契約文書,又有藏鹽之地的鐵證,姐姐若不想沾手,大不了咱們找個會說洛陽話的下手,扮成尋常百姓,去衙門擊鼓告發就是。”
媞禎將手裡的茶盞一併撂下,“咱們的目標是洛陽梁氏,又不是洛陽十三舫,那些小舫頭根本不成器,不過是一群猢猻,大樹一倒就要去尋找新枝去。”
“既如此何不先擒王,只要舊王死了,他們對石氏這個新王一樣臣服,我要的就是一個臣服的契機。”
央挫揣手下蹲,“怎麼說?”
媞禎有詼諧的意味,“依我看,這些宵小之輩無非因利而往,兩顆心間肚皮隔得深了去,真話假話他們一時分得清嗎?疑惑生疑心,疑心生異心,怕只怕雷聲大,雨點小,經不得攪和。”
有泥土的氣息透過窗子的縫隙暗湧到鼻尖,媞禎側首,輕輕剪一段燭線。
“你們把人請來,先讓他們著急,等他們急不可耐的時候,找個同邵氏身形相似人,跟央挫到這兒人氣頂旺的酒樓吃吃酒,說說話,順手再談一談這碟子梁家的流水單子,你說……叫別家的瞧去了會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