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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跑出去好一段又不怕死地站住,站在殿門口自以為安全, 大聲:“再說一遍——”
世子爺敲桌面的手一頓,危險地抬眸。
談善囂張大膽,一個字一個字衝他做口型:“真、的、很、爽。”
春暖花開, 天氣晴朗。
久久不敢抬頭的官員這才鼓起勇氣去看他們尊貴的世子爺。
雕花鏤空的木窗映出陽光, 他們都愣了一下。
徐流深支著額頭笑起來,分明是無奈, 又很寵溺。
一線明亮春光晃過他唇梢,讓所有人都後知後覺他們的世子殿下如今也還是容易被逗笑的年紀。那點微末笑意從眼角落到唇邊,將他整個人都變得柔和起來。
短暫幾息,膽大包天的談善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他走後整座宮殿一瞬間安靜下來,猶帶涼意的冷風吹過,藤蔓一樣的孤寂將人包裹。
徐流深壓住手腕,輕輕嘆了口氣。
“繼續。”他對下首官員說。
夜裡下了小雨,淅淅瀝瀝。飄搖寒意從窗外滲進來,滲得人骨子裡泛冷。
徐流深從冗雜政務中抬頭,九首銜珠香鼎中安神香正好燃盡。他擱下筆,筆尖落在桌面,發出細微的響動。
守在一邊的宮人是不敢發出一絲一毫聲音的,他們躬身候著,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
世子爺突然覺得這座住了十八年的宮殿實在是太空也太安靜,靜得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呼吸。
窗外雨聲滴滴答答,落在水窪中,濺起漣漪。
徐流深動了動痠痛的手腕,靜默一會兒:“他都去做了什麼?”
跪在他身邊的黑衣侍衛低聲:“去看望了老太監,去乾清四所見了薛小將軍,被留下用了晚膳。大約是覺得新奇,繞去了太醫院,很快和方醫正熟了起來,交談甚歡。回來過一趟,殿下正在書房見御史大人,他去了膳坊,沒待多久,又去了照竹殿。”
商君居住在照竹殿,那裡種了許多青竹,春暖夏涼。他是姜王唯一的男妃,行事張揚,宮中諸人能避則避。
徐流深意料之中地笑了一聲。
談善這個人,似乎有一種和所有人交朋友的奇異本事,上至公主后妃,下至太監宮女,不管什麼人,只要和他說過話,都會輕易喜歡上他。
“走罷。”徐流深站起來,“去接他回來。”
早上那麼鬧了一通,他若是不去今晚大約要獨守空房了。
侍衛略有躊躇,迅速看了眼天色,欲言又止。
“夜裡風大,殿下加件外衣。”
陰天,天上沒有星星。狂風大作,冰涼雨絲吹進領口。
徐流深微不可察皺眉。
王楊採守在門外,擔憂地看了眼他藏在袖中的右手:“王上請殿下過去一趟。”
“寡人聽說老巫祝在元寧殿門口跪得吐血。”
徐琮猙看著棋盤,捏著一顆黑子道:“巫祝年紀大了,不得你喜愛,是該換個新的。趁宮中春宴的功夫,將人換了。”
徐流深明明隨時能吃掉他的黑子,手腕卻抖了一下。手心白子砸在棋盤上,“咚”一聲響。
白子落在錯的位置。
一子錯,滿盤皆輸。
戒尺“啪”落在他手腕,紅痕幾乎是頃刻間印在上面。徐琮猙收回手,語氣淡淡:“藏不住?再來。”
天氣陰溼,手腕舊傷牽動額角一跳一跳地疼。徐流深忍耐地閉了閉眼,將右手一點一點收進袖中,垂眼說:“是。”
他重新拿起棋子,落子極穩,不再看得出有弱點的模樣。
但鬢角冷汗卻滲透了一層。
徐琮猙對他說:“鰲衝,寡人會讓他掛帥。此去昭山關,先斬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