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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辭話音剛落便見李大人的神色沉重了幾分,猶豫許久他才問道:「殿下的事微臣一向有所耳聞,今日借著機會便鬥膽問上一問。那傳言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是真是假重要嗎?」晏辭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微臣一生忠於晏國,看了太多爾虞我詐,實在是不願看到您與陛下刀劍相向,所以恕微臣無能……」李大人為難地搖搖頭。
晏辭卻忽然笑了:「李大人不必憂心,我救你並非是要逼你做決定。你是晏國的功臣,理應受到優待,李大人如今說這話倒叫我羞愧。」
李大人抬眸對上晏辭明亮的眼睛,愣了一會兒方才重新掛上笑意:「是微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望殿下不要怪罪。」
復又寒暄幾句,李大人便與晏辭告別,由雲昭護送回府。
晏辭則支著下巴看著桌上已經冷卻的茶水發呆,良久才問道:「南秋,你說在皇宮裡親情有那麼重要嗎?」又或者說,皇家真的有親情嗎?
晏辭難得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南秋想了想,剛要回答便聽得頭頂傳來巨響。
煙火在頭頂綻開,映得晏辭的面容忽明忽暗,她怔了一瞬緩緩抬頭,嘴角重新勾起笑意。
「真好看啊。」晏辭撥出一口濁氣感嘆著,卻並沒有好好欣賞煙火,反倒是心神恍惚。
上一次在宮裡看煙火是什麼時候來著?太久了,久得都有些記不清了……
太后壽辰的第二天,晏璟開放了圍獵場,眾臣善狩者皆可參與。
許是因為不在皇宮,今日的氛圍較昨日閒散許多。晏璟懷裡也多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子,那是他的寵妃,本名花泠。
南秋調查的時候隨口提過,那是章越的女兒,因母親不過是個丫鬟,所以不受寵愛,就連姓也是隨了母親。偏生樣貌勾人入了晏璟的眼被送入宮中,誰能想到她竟能平步青雲,一躍成了貴妃。
據說晏璟為了她沒少受到大臣們的進諫,可惜這似乎是個愛江山更愛美人的主兒,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
晏辭打量的眼神太過肆意,引得花泠回過頭來瞧她,眉眼間帶著不悅,瞧見是她忙換上笑意微微頷首,然後繼續趴在晏璟懷裡。
南秋偶然瞥見,便小聲啐花泠不知羞恥。晏辭卻是忍不住發笑,較之先帝,晏璟可是風流多了。
圍獵場面積廣闊,獵物豐富。一進入森林便覺四周靜悄悄的,偶有獵物竄過草叢的聲音傳入耳中。
晏辭對狩獵沒有多大興趣,但礙於晏璟的勸說只好一同進來,剛分散開就想尋個好地方歇腳,還未尋到便聽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她眸光一凝,瑩白的手指拉開弓箭,待看清聲源後緊了緊手指堪堪留住差點脫手的箭,馬受驚後退幾步才穩住步伐。
君屹詫異挑眉,拉開的弓箭卻並未放下。二人相對,箭光凌厲,久久未語。
「殿下。」君屹率先開口,「真巧。」
「巧。」晏辭掀掀唇角,看了一眼君屹空蕩蕩的馬背,「攝政王今日運氣似乎不太好。」
君屹輕笑:「彼此彼此。」
「攝政王這是何意?」晏辭挑眉打量他拉弓的動作。
「殿下是何意,微臣便是何意。」君屹將話重新拋給她。
晏辭忽而笑了,笑聲愉快悅耳,她的聲音溫柔得讓人沉溺:「我若說我想殺你呢?」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晏璟有沒有誇過你?」晏辭輕嘖一聲,在君屹疑惑的目光中接著說,「你太狡猾了。」
「陛下一般都誇讚微臣是個忠臣。」君屹謙虛道。
晏辭嗤笑一聲:「至忠至奸。」
「聽聞攝政王在陛下面前提及過我遇刺的事?」
君屹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