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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鎮守漠北十幾年來不曾有過的感覺,他好像怕丟失了什麼一樣,叫了他的隨將張玉去問問這家女子的實情。
張玉是聰慧之人,馬上聽出了朱棣心裡的意思,便興然上去搭訕:「這位姑娘,請問芳名芳齡,家住哪裡?」
這女子並非別人,正是來寺廟祈福的蘇女子,蘇女子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話,便往前走了,朱棣一看,沒有失落,反而更喜歡了,心裡責備張玉一介武夫,不會說話,可一瞧那張玉還真是執著,又跑上去說:「姑娘留步,我不是壞人,只是想與姑娘說幾句話。」
蘇女子並不理睬,憂鬱中透著一股剛毅,卻正中朱棣的心窩,朱棣忽然發現,與徐王妃成婚以來,雖舉案齊眉,兩兩相知,卻從沒有這種失魂落魄的感覺,又加上常日流轉在爭儲漩渦,心神黯傷,此刻卻如遇見同乃天涯淪落人的知己一般,心生愛慕和憐憫。也不顧王爺的臉面,逕自走了前去說:「不得無禮,哪有這樣和人家姑娘說話的。」
他說這話,真不是沒有緣由,原來張玉怕那女子跑了,受燕王責罰,便擋在蘇女子前面像老鷹捉小雞一樣無賴。
張玉聽見燕王的聲音,神色肅然,站到了一邊,蘇女子見有人搭救,也有些感激,就站在那裡沒有離開。
朱棣說:「請恕罪,是我的隨從無禮,打擾姑娘了,若姑娘不嫌棄的話,可否和在下這等凡夫俗子屈尊說幾句話。」
蘇女子聽這人的聲音高亢雄渾,看這人的相貌英武不凡,哪裡是什麼凡夫俗子,便回應說:「請賜教?」
朱棣說:「我的話就是重複他的話,姑娘芳名芳齡,家住哪裡?」
蘇女子竟然沒有厭惡,反而有些失笑,便說:「小女子姓蘇,是一個府中下人罷了。」行了禮就離去了。
朱棣有些訝然,這樣的女子卻如何是一個府中下人,朱棣望著她的背影,有些失望又有些興奮。張玉卻全部會意,派人跟蹤了蘇女子,也查明瞭她的身份,並將這情形一五一十告訴了朱棣。朱棣說:「既然丈夫死了,還無許配,替本王擬一封書信給藍珏,討要蘇氏姑娘。」
這書信到了藍珏手中,藍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好像丟了魂一樣,他苦苦戀著的蘇女子,他不曾和她牽過一次手,說過一句情話,現在竟然被燕王看中,這真是荒天下之大謬,他望著屋頂,那屋頂好像壓了下來,他喘著粗氣,窒息一般難受。
卻不料這事情早被幾個家丁傳開了,說燕王正討要蘇女子做妾,蘇女子也從了其意。這流言不是下人生搬硬造的,是張玉故意透露給他們的,張玉這麼做,無非是想快成其事,怕藍珏從中作梗,現在滿府皆知,藍珏耍不得賴。
朱棣心裡有個籌謀,那便是不急不慢,等藍珏送上門來,他料定藍珏不會忤逆他的意思,這天下,除了皇上和一些還活著的開國功臣,可沒有哪個人敢和他對著幹的。
這時候,隨侍馬和送上話了,說:「殿下,道衍大師正在京師靈谷寺掛單。」
朱棣一下子陷入沉思,這道衍,他可找了很多年,他的思緒一下子回到多年之前,那年國之不幸,皇后仙逝,他入京弔孝,在靈堂之上看到了為母后誦經祈福的和尚道衍,這道衍鬚眉盡白,一襲皦白僧袍,仙風道骨。兩人對上眼睛時,朱棣看他非平常人,一定有些經世的本事,便多看了一眼。
後來他在宮中花園小憩,廊下傳來一個聲音:「燕王好興致。」
朱棣本來神情有些憂傷,大抵是感傷母后所致,但忽然被這聲音打斷,竟是有些不悅,他一看是先前靈堂上見過的和尚,也沒發火,便說:「大師怎講?」
道衍說:「燕王的白帽子與其他王爺有些不同。」
朱棣竟情不自禁去整理了下白孝帽。豈料道衍說:「燕王的白帽子戴得堂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