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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奉的丫鬟說:「不知道啊,好生熱鬧。」
夫人陰下臉:「放肆,無規無矩,成何體統。真是個爛泥糊不上牆的主兒。」她前一句罵的是蘇小難,後一句罵的是樊禺,丫鬟誤意,嚇得直哆嗦,撲通一下跪倒,連聲哀求饒罪。
在大院裡,蘇小難跑著跑著望見一幢氣派的房子,是一個高高的木樓,八卦飛簷,雕花漆雲,與別處竟有些不同,遠遠在府邸最深處,心想藍將軍一定在那邊吧,她拼命往那邊跑。
王副管家聽人說小女孩跑了,而且跑得順溜溜地飛快,一下子慌了神,和下人說:「放鬣狗出來追!」
下人問:「放幾條?」
王副管家說:「你說呢?」
下人說:「上回八條鬣狗活生生將一個偷情的丫鬟大卸八塊,四條足矣了。」
王管家說:「這哪裡是鬣狗,分明是豺狼虎豹。走,跟著去,八條全給放出來,要快。」
幾個人拉著八條鬣狗飛也似地朝那喊聲跑去,王管家使了一個眼色,八條鬣狗朝著不同方向追去,只一會就將蘇小難圍在中心,蘇小難看到八條烏黑油亮的鬣狗,呲著雪白的獠牙,眼睛血紅,嚇破了膽兒。
王管家和眾家丁丫鬟都圍了上來,圍得水洩不通,眾人交頭接耳,小聲嘀咕,說這樣未免太殘忍,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不是,可又不敢大聲說出來。
蘇小難站在中心嚇得戰戰慄慄,額頭冷汗直冒,管家揮了揮手,一個下人吹起口哨,八條鬣狗嗚嗚直叫,準備進攻。
蘇小難嚇得氣都喘不過來。那鬣狗走得更近,可是越到近前,竟是漸漸溫馴起來,這不可思議的事情可將觀客們弄糊塗了,緊接著鬣狗似乎完全放棄了進攻,有幾條已經趴在地上了。有人拼命地吹口哨,好像完全不起作用。
王管家一頭霧水,這些鬣狗可是他從小訓練到大的靈物,他對它們的習性瞭如指掌,心想是不是她身上帶了什麼毒藥,將它們迷暈了。他這麼一想,就全明白了,喝令:「她有迷藥,抓起來打。」
下人拿著短棍衝上去,蘇小難嚇得往後退,因她先前被打得怕了,她大叫著說:「你們別過來,我有五彩鳥,它能吃了你們。」
圍觀的人心想這五彩鳥是什麼,不禁又替她好笑,又替她擔心。蘇小難朝著天空大聲喊:「五彩鳥,快來救救我。」眾人也好奇地看了看天空,好像這世界都瘋了似的好玩。
拿短棍的下人看見天空沒動靜,不免對自己的幼稚動作也失笑起來,他們衝上去就按著蘇小難痛打,蘇小難疼得啊啊直叫,就在此時,眾人又遇見了這輩子也忘不了的事情,那八條鬣狗竟然飛竄起來,朝著打手們撕咬。
蘇小難趁著這亂鬨鬨的當兒,飛也似地衝出人群,她往那高高的木樓跑去,又看見隱隱有人跟了上來。她雖跑得快,但力氣耗盡,一時氣喘吁吁,心想這一次可完了。
怎奈渾身酸乏,遍體鱗傷,後面又跟上了追捕的吆喝聲,蘇小難一下子陷入了絕望,腿也完全不聽使喚了。
只這時,那高高的木樓上,竟然飛出一根繩子,倏地捲住蘇小難的蠻腰,緊跟著繩子往上拉,蘇小難騰空而起,不得不緊緊將繩子抓住,頃刻間就從木樓的視窗拉進去。
她一個猛衝就跌進窗戶裡,正好被一個懷抱穩穩抱住,她一抬眼,發現是一個面如冠玉的少年,生著鳳眼,揚著劍眉,她在梅花村長大,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英氣俊朗的人兒,只是這麼想了一想,臉上竟然飛起酡紅,她猛然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此刻正僕在他的懷裡,她一用力,將他推開。
這少年一身丹青水墨意韻的碧藍雲袖,身子頎長,眉目清朗,頭頂用羊脂白玉束起,細發垂在翩若驚鴻的臉側,此時臉龐上卻升起一絲歉疚,說:「一時莽撞,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