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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真憑他的脾氣,說不接新合同就不接了。偌大一個工作室,老闆能偶爾任性,可他得對所有員工負責。
趙哥做夢都盼著小祖宗鬆口。
他隨口嘟噥了兩句立馬收聲,就怕惹得對方不爽了又翻臉。
和南梔約好下午見面,趙哥歷經渡劫似的鬆了口氣。
慈父般的目光從小祖宗身上掠過,不用解讀,是個人都能看出他眼底寫了幾個大字:孩子長大了,會體會打工人的不容易了。
幾秒後,他的小祖宗察覺到了熾熱的注視,抬頭:「別看我,有點噁心。」
「好的,老闆。」趙哥從善如流。
南梔帶著合同過來的時候,趙哥就在上次的吧檯等她。
吧檯只有半邊隔斷,坐在最邊上,視線可以穿過辦公區域看到那間豪華錄音室。好幾個工作人員壁虎似的趴在玻璃牆上,像極了虔誠信-徒隔著一道玻璃向裡邊朝拜。
南梔覺得新奇,多看了一眼。
趙哥立馬解釋道:「我們工作室的氛圍就這樣,祖宗一幹活,底下的人就跟拜佛祖似的。你說奇了怪了,有些曲子非要經他的手,再出來就脫胎換骨了。」
南梔是聽過的。
有時候說一個音樂人多厲害,會說他寫出來的東西能模仿世界萬物,寫大江大河你就置身於江河湖海;寫人間喜樂你就彷彿來到了人聲鼎沸之處。
但ne的東西,聽到的會更多。
那是一種直擊心靈的,讓你的聽見不只是聽見,而是看見,甚至於閉上眼能夠觸控到的東西。
在見識過他的驚才絕絕之後,南梔很放心把編曲交到他手裡。
雖說舞團是甲方,她毫無意外有種高攀的感覺。
「行。我看合同沒什麼問題。」趙哥的話把她拉了回來,他仔細掖好頁尾,說,「這份等ne忙完我再給他看看,感謝青年舞團照顧生意啊。」
南梔笑:「之前還以為ne老師不感興趣。」
「哪能。他不睡醒就是那副看誰都不爽的脾氣。」趙哥說著開玩笑道,「這事兒周遠朝也跟我提過,真是不好意思。他也和你說過吧?以前不少找他幫忙。」
「也沒怎麼提。」南梔頓了頓,還是對之前那件事有些在意。她忍不住往錄音室方向睨了一眼,「您知道……有一夥兒地痞經常堵他麼?」
哎完了,狗改不了那什麼,我又多管閒事。
南梔在心裡痛罵自己。
這回輪到趙哥懵圈。他嘴型張得圓潤:「啊???」
趙哥是季尋的經紀人,有些事他不清楚很難保證對方安全。南梔把前些天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誰知趙哥的關注點歪了:「我說怎麼有個發繩。」
南梔迷惑:「嗯?」
「不是,我是說這事我知道。」趙哥醒了神,湊到南梔耳邊:「是這樣的——」
季尋往外看的時候,就看到不遠處吧檯處,趙哥一臉眉飛色舞說著什麼。而坐在他對面的女人耐心聽著,時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天生一副好皮囊,唇紅齒白,以至於露出什麼神情都只與漂亮搭邊。
他們聊得很開心,談話氛圍好得驚人。季尋一次都沒見過這個總是溫溫柔柔咬著軟語說話的女人會露出這麼多不一樣的情緒。
他們到底在聊什麼。
合同需要談那麼久嗎。
有什麼值得笑的。
隔著隔音玻璃,他都彷彿能聽見趙哥笑得有多大聲。
真的很吵,吵到眼睛了。
趙哥拿著合同哼著歌走進錄音室。
錄音室裡安安靜靜,小祖宗的耳機就擱在調音臺上,氣氛顯得有些奇怪。
他咦出聲:「在休息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