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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自小在開封府長大,所有人都很清楚她的根底。思來想去,大概也就只有一種解釋了,天賦高,又悟性極好,便無師自通。這種情況雖稀奇,卻也不是沒有。比如神童的存在,人家六歲孩童尚在含淚背誦三字經,神童已然熟讀四書五經,能吟詩作賦了。
蘇園知道跟聰明人說話不用太費口舌,有些問題她不答反而少露破綻,由著他們那些聰明人自己想通自尋答案便是。
蘇園端著碗筷回到廚房的時候,看見許婆子立刻放下了手裡的活計,直直地朝她走過來。
蘇園把碗筷放進盆裡,打算清洗。
「我有話跟你說。」
「等我幹完了就找大娘。」蘇園舀了一瓢水倒進盆裡。
許婆子忙拉住蘇園,把她手裡的瓢放下,硬拉著她去房後說話。
「我照顧你這麼多年,理應當得你的長輩。張屠戶家頂好,他們答應我了等你嫁過去,絕不會讓你吃苦幹重活,還保你一輩子頓頓都有肉給吃。」
許婆子說罷,看看左右,才從懷裡掏出一張單子,遞給蘇園。
「這麼好的親事再耽擱可就沒了,我便做主替你應下了張屠戶家的親事。這是聘禮單子,你看看。」
第5章 敢讓我嫁人麼
蘇園盯著許婆子看,現在是白天,光線很好,她能把許婆子所有的表情盡收眼底。
許婆子的眼球仍有血絲殘留,眼下的面板略微泛青,可見她昨夜哭過之後沒睡好,或者一夜沒睡。以前她對蘇園笑的時候,面部肌肉自然放鬆,憨厚又和藹。現在則在假笑,面部肌肉被生硬地拉起,很醜卻不自知,許婆子仍然在竭盡全力地維持這種醜陋。
「好呀,我看看。」蘇園將單子接過來,順便為許婆子演示了一下什麼叫做看起來真單純的假笑。
許婆子有點意外,她本以為蘇園會鬧彆扭抗拒自己,還要她再苦口婆心地好好勸一通才行。畢竟蘇園曾表過態不嫁,那會兒她在開封府還沒什麼出息。而現在她已經拜公孫策為師,在府中有些地位了,照理說腰板會更硬氣。
聘禮單子上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就是平常婚嫁慣有的物什。蘇園掃了一眼就放下了。
她笑問許婆子:「那張屠戶家真有那麼好?大娘真心想讓我嫁過去過好日子?」
蘇園發現許婆子在聽她提及張家時,眼神波動,虛得很,完全沒有之前那種理所應當的硬氣。如果她所猜沒錯的話,許婆子當初堅持讓她跟張屠戶家相看,當時是真心覺得張屠戶家於她而言是個好歸宿。但近日情況似乎有了變化,她好像知道了張屠戶傢什麼不好的事情,而其中產生變化的緣故大概就源自於她那位『兒子』。
「園園,你昨晚是不是——」
許婆子總覺得蘇園今天的情況有點不對勁兒,會不會是她昨晚聽見了他們在屋裡的對話?可是她又想不通,如果蘇園真聽見的話,以她單純的性子,應該藏不住事兒,要麼直接問出口,要麼哭著跑走才對。
蘇園沒有接許婆子的話,微微偏一下頭,就這麼安靜地等著許婆子的下話。
許婆子本來說這半句話是為了試探,但蘇園的反應太淡定了。她完全看不透蘇園的態度,更猜不透她的心思。這丫頭她從小看著長大,對她的性子再瞭解不過。可是為什麼她今天有一種完全不認識蘇園的感覺,現在的蘇園讓她覺得很陌生。
心中的愧疚本就攪得她良心不安,這會兒亂七八糟的猜測在她腦中攪動著,越想越惶恐不安,最後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她到底是自己胡思亂想了,還是蘇園真的變了。總之,壓抑的情緒被什麼東西逼仄著,翻騰起來,越來越洶湧,已然推搡著她瀕臨崩潰的邊緣。
「園園,大娘對不住你,我——」許婆子激動地拽住蘇園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