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第1/3 頁)
嚴宵寒彷彿聽不出他話裡的諷刺,拱手道:&ldo;為捕獲逃犯,方出此下策。無奈之舉,傅公子勿怪。&rdo;
傅深笑了一下:&ldo;不怪你。&rdo;
&ldo;要怪,就怪我多管閒事,引狼入室,&rdo;他盯著嚴宵寒,目光凌厲如刀,緩緩道,&ldo;我當初是瞎了眼,才會把狼認成羊,現在被它反咬一口,也是我活該。&rdo;
嚴宵寒負手而立,面上不顯喜怒,淡淡地道:&ldo;對不住。&rdo;
傅深毫不留情面,漠然回絕:&ldo;免了,受不起。&rdo;
二人僵持許久,嚴宵寒終於將一手從背後伸出,攤開掌心,露出裡頭光滑潤澤的羊脂白玉佩,鏤空圓雕兩朵凌霄花,那玉佩上頭穿的絡子已鬆散了,色澤也陳舊黯淡,一看就是隨身常佩之物。
&ldo;是這塊麼?&rdo;他問。
傅深一言不發,捏著穗子將玉佩提起來。嚴宵寒掌心空落,像是不太適應地蜷了一下手指,才將手收回。
事已至此,他們已經沒什麼好說了,破鏡難圓,覆水難收。背叛、欺瞞都以最直白的姿態擺上了檯面,心虛也好,道歉也好,甚至理直氣壯也好,事實已塵埃落定,態度改變不了什麼。
依傅深以往的脾氣,破口大罵,甚至揮拳相向都不意外,可他現在只覺得心累,想找個地方閉眼睡一覺。嚴宵寒這一刀扎的實在太準太狠,牢牢地釘死了他,血還沒溢位來,就已經失去了反抗掙扎的力氣。
或許也不能全怪嚴宵寒,傅深自己全無防備,就差指著胸膛讓人往這兒扎,難道就不愚蠢嗎?
&ldo;傅深。&rdo;在他抬腳要走的時候,嚴宵寒突然在身後叫住他。
他說:&ldo;我曾經跟你說過,你我二人的身份,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是雲泥之別。&rdo;
傅深站住了。
&ldo;傷了你的心,是我之過。但今日之事,倘若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這麼做。&rdo;
鐵石心腸的飛龍衛終於撕下了紋絲不動的假面,生平第一次將他的野心與慾望露於人前,理直氣壯,看上去竟然比正人君子還坦蕩。
&ldo;爛泥堆裡也分三六九等,我雖彌足深陷,也想在爛泥之中掙出一條活路。&rdo;
前方轉來幾下清脆掌聲,傅深終於轉過身,長眉高挑,唇邊含笑,眼中的輕蔑與譏諷一覽無餘。
&ldo;真感人。可惜我並沒有這麼想過,&rdo;他輕聲道,&ldo;嚴大人,你到現在還看不清嗎?沒人逼你,是你自甘沉淪,非要在爛泥裡打滾。&rdo;
他說完這話,回過頭朝巷外走去。
傅深也想決絕地一走了之,可他每走一步,紮在心裡的刀子就彷彿被人往外拔出一分,鮮血和痛苦失去了阻攔,從再也盛不下的傷口中噴薄而出。
這條巷子長的像沒有盡頭,他知道有人在背後目送,於是盡力挺直脊背。可越是僵硬,那些痛苦便越發顯得無所遁形。
恍惚間,他眼前浮現出一個身影,脊背不算寬厚,卻格外挺拔,在他面前半蹲著,示意他上來。
傅深突然發了狠,驀然回身,將手中凌霄花玉佩狠狠朝地上砸去。
啪嚓一聲脆響,碎片飛濺。
&ldo;從今往後,你我二人,有如此玉。&rdo;
他再也不肯多看一眼,像是把一切都拋在了身後。嚴宵寒盯著滿地碎片,彷彿看見了傅深一轉頭時泛紅的眼圈。
若論情誼,他們似乎與普通朋友並無太大差別。這場決裂,說是恩斷義絕未免太過,說是割袍斷義,又不全是因為觀念不合,他心裡隱隱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