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影體(四十一)(第1/2 頁)
【兩個恩怨複雜剛向彼此體內注入致命毒素的生死仇敵,居然在最後等死的時光裡像普通鄰居一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儘管內容聽起來頗有單方面人身攻擊的意味。
“哈,就不能讓我們……在最後的時間裡,安安靜靜的呆一會兒嗎……”
熨帖齊整的西裝被揪緊的五指攥出道道褶皺,因體內不斷攀升的溫度,黑髮男人蒼白的臉上反而前所未有的血色充足起來。
鴉羽般的眼睫劇烈顫動著,他的肩胛內收脊背躬起,間或從喉中震出一聲痛哼,能在此刻完整的說出這句話來已稱得上是世間罕有的大毅力者。
庫克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將自己一手造就而成的傑作納入眼底,心中卻不覺歡愉狂喜。
只是整個人空空蕩蕩的,好像徹底失去了什麼難以分說究竟是好是壞,但絕對無比重要的東西。
這令她冷玉般的臉龐上幾乎現出一種麻木的茫然,可竭力忍受著全身細胞撕裂痛楚的黑髮男人此時被額頭汗水氤溼了眼眶,所以沒能看見這意味複雜的難得一幕。
“天海……”
“……什麼?”
“要不要——再陪我去趟、老地方?”
勁裝女人聞言沉默片刻,忽而問道:“你到底給我下的什麼藥?”
為什麼還不發作?
木雲和泉似乎是想扯起嘴角朝她勾出個記憶中十分熟悉的弧度,但現在身體殘存的精力不允許他去額外關注自己的表情,因而他失敗了。
他似乎對此很是遺憾,便也只能用勉強從唇齒間擠出的氣音給予她回應。
“放心……足以支撐、唔!支撐你帶我去到那裡。”
庫克以為他沒有拿到酩悅身中那種奇毒的解藥,因此為了以牙還牙一命抵一命,一定會在她身上用出同等折磨的毒素算作復仇。
可惜她猜錯了。
一命抵一命是真,可那也是他木雲和泉用自己的命去跟她相抵而已。
風原有閒所中那種劇毒並非天底下只此一份的孤品,雖說那是由兩種毒素複合疊加而成,製作解藥的難度相當之高。
但在降谷零從組織裡拿到毒藥樣本——拿解藥會引起他人警惕,可隨手包攬毒藥這種事在組織裡可並不稀奇——然後將其交由灰原哀進行日夜不休的解析實驗以後……
那份奇蹟一般成功被研製出的解藥於昨晚就被風原有閒服下了。
那孩子肺腑所受損害無法完全逆轉,必定會落下病根,但好在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讓木雲和泉在得知訊息後徹底鬆出一口氣。
所以他找罪魁禍首報仇是真,但注射進庫克體內的東西,也絕不是當事人自以為的“折磨人為樂”的惡劣產品。
一者沒那個必要,二者……
再怎麼說,他們公安的研究所到底還是個官方正規機構,在變態這條道路上,就算開著四個輪子的也就只能遠遠望一望黑衣組織的列車尾巴。
庫克不知自己的一切籌謀都敗於組織的得力干將波本威士忌,因此並不理解木雲和泉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她同樣聽見了門外走廊若隱若現的腳步聲,卻只當自己不知。
既是懶得在雜魚身上浪費心力,也是因為面前奄奄一息男人方才的話語。
算了。
她漠然的想。
既然他到了這種時候都還想著不能放她在這兒傷及無辜,那她還不如直接遂了他的願找個安靜地方等藥效發作,起碼不像死在警察堆裡這樣晦氣。
老地方麼……這人覺得自己是以哪個身份提出這個要求的?
庫克面上嘲意翻湧,但動作起來卻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
她上手揪住木雲和泉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