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影體(四十)(第1/3 頁)
【這裡是警察廳某間並不出奇的集體辦公室。
在高馬尾勁裝女人越窗進入之前,就只有少部分知情人士清楚,本次十國聯合作戰行動的那位最高指揮官其實並不在作戰會議廳內,而是獨身藏在此處。
但現在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層只針對於一人的障眼法在此刻完全失去了它接下來的作用。
“你果然還是來找我了。”
黑髮男人咳嗽著露出一抹微笑,注視向那自十樓窗邊朝自己走來的舊日搭檔。
“天海。”】
還沉浸在上一個影片剪輯裡的人們這下不得不集中自己的全部注意力,睜大眼睛不肯放過任何一絲線索資訊,甚至此刻心臟的顫抖也傳染給了四肢軀體。
這是他們當中某些人苦苦追尋卻不得分毫的真相,而現在,這份真相竟已近在眼前!
【在聽見男人叫出那個名字後眼神驟然降溫的庫克全然無視辦公室內的種種陳設,墨玉寒潭似的眼瞳裡只清晰刻印著一個人的身影。
“……你成功達成了拖延時間的目的。”
安坐在椅子上的黑髮男人聞言略顯遺憾:“但我想你應該不太樂意再給我一點時間交代遺言吧?”
庫克沒有回話,她眼神中的譏諷已經替她做出了回答。
“好吧。”話雖如此說,木雲和泉卻是當著她的面再次開啟了面前桌上麥克風的收音鍵:“優作先生——”
“錚!”
匕首出鞘,等回過神來時,麥克風的連線線被幹脆切斷,並且那寒刃已然抵上男人瘦削蒼白的頸側,只一瞬間便有鮮血蜿蜒而下。
女人恨極,熾烈殺機熊熊燃燒:“木雲和泉!你難道當我是死的嗎!”
她動作實在太快,混雜著一陣寒風朝臉邊砸來。
木雲和泉忍不住嗆咳起來,肌肉繃緊間,脖頸處的刺痛感再度強烈三分。
但他在輕喘過後仍然含著笑意,就像一朵紮根於血色寒光之上的蒼白花朵,葉片雖然凋零枯萎,可片片花瓣卻自然舒展至極。
庫克被他唇畔的這抹笑意所刺痛,手底下用出的力氣愈大。
豔紅的生機汩汩流淌,浸透男人乾淨的襯衫。
“你不怕死。”她冷笑著,“可你這是帶著酩悅一起死。”
“打著正義的旗號就可以罔顧同伴性命,你與我們這種劊子手又有什麼分別?”
質問聲聲擲地迴盪在耳邊,直面她如毒火般灼灼的眼,木雲和泉臉色彷彿更白一分。
但他沒有給出任何正面回應,只是笑著反問她:“天海你不也是選擇來這裡找我了嗎?你放棄了最後和阿陣並肩作戰的機會。”
庫克緊握匕首的手背上剎那間繃起數道青筋,用力之大,甚至隱約顫抖起來。
額髮遮擋住她的眉眼。
“真不愧是你。”她呢喃出聲,像是在這個瞬間又看到了那道曾經與自己並肩而立的冷酷身影,“一如既往狠得下心。”
當她接到組織內遭受全面攻擊的訊息時就已經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眼前男人的算計。
他以自身為餌,先是假意赴約騙得她離開組織,又在她意識到真相之時逼她做出抉擇。
——在去緊急支援那基本可以宣告覆滅的黑衣組織和拼盡全力為所有人復仇之間,做出庫克會做出的取捨。
所以她此刻才會站在這裡。
既然敵人來勢洶洶計劃周密,組織必定覆滅,那還不如放棄趕去現場進行無意義的負隅頑抗,轉過頭來殺死這場攻堅作戰的主謀。
哪怕勢單力薄有來無回,可至少算是在最終為組織報了仇。
權衡利弊,及時止損……這也是眼前這人教給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