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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重重磕上地面,感應燈重新亮起,一場暗流湧動的鬧劇終於散場,各自心力交瘁,落寞而歸,沒有人是勝利者。
電梯鏡子裡的人滿臉淚痕,方書依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自己為了和陳暉說上話,要如此丟掉體面蠻橫無理。
當年分開的原因,對外的說法是感情淡了,談不下去,和平分手。兩人長期不在一塊處,感情出了問題,相互猜忌不信任,火花四濺的激烈爭吵演變成看不見硝煙的冷戰,兩人暗暗較著勁兒,誰都不肯做先低頭讓步的那個人。
說白了,那時候都太年輕,以為往後日子還長,要吵要鬧要分要合,有的是機會。旁的人也這麼認為,情侶吵吵架再正常不過,哪知道後來事情竟是那般走向,只能感嘆一聲兩人情緣淺薄。
不甘也好,後悔也罷,日子一天天過,她像一葉孤舟漂於茫茫海面。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夜,她開始極度渴望回到岸上,這個念頭一起便一發不可收拾。
她聽了舊友的攛掇,去找自己以為的能拉她上岸的人。和旁人一樣,她也抱了兩分那人對上段感情餘情未了的幻想。然而這個幻想在她回來後第一次去找他時,就已破碎個乾淨。
可她不死心,到處打聽他的近況,得知他開始了新戀情,她再也坐不住了,跑去質問他。難為她自作多情,實在是湊巧得很,她一回來,對方空了七年的感情立馬有了著落。
其實她心裡透亮得很,那天被人撞見後落荒而逃的狼狽樣子足以說明。可心裡的執念愈演愈烈,她做不到坦蕩放開。
近來梁原越發覺得自己像極了這幫寄宿的孩子們,盼著週末,盼著回家。這樣期待一件事,好像很久都沒有過了。
下午陳暉準時去接人,梁原抱著一個大紙袋出來,陳暉接過來一看,裡頭放著一株虎皮蘭。週末梁原不在家,屋裡沒燒爐子,虎皮蘭不禁凍,索性一起抱來了。
不知不覺,梁原放在陳暉那裡的東西越來越多,不斷侵佔他的空間,最直觀的就是臥室衣櫃。前兩天,陳暉幫她收回晾乾的衣服,發現之前給她收拾出的格子已經裝滿,他把自己的衣服挪去最下層,空出中間的格子給她用。
晚上,梁原倒好熱水坐在床邊泡腳,外間響起她在追的連續劇主題曲。腳是濕的,拖鞋是棉的,手邊紙巾、毛巾都沒有。她心急地朝外間喊:「陳暉——」
陳暉聞聲趕來,「怎麼了?」
「快,電視開始了,你快幫我拿下涼拖鞋。」
陳暉弄明白她的意思,一把將人打橫抱起,走至客廳沙發輕輕放下。整個過程自然流暢,梁原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完成了位移。
她沖陳暉招招手,勾住他的脖子在臉頰上重重親了口,抱拳道:「多謝大俠出手相助。」
不同於她的跳脫,陳暉聽罷只管低頭咧著嘴笑。
電視劇兩集連播,演到劇情高潮處戛然而止,梁原意猶未盡回屋找陳暉,人不在,洗手間裡水聲連連。
正要去床上窩著,門鈴突然響起,梁原趴在門上看了眼,轉身朝裡走。
「誰啊?」陳暉裹著浴袍從洗手間出來。
「還能有誰,樓下的又來了。」上週梁原一個人在家時,方書依找上門來,跟她聊了好久。全程和和氣氣的,沒提陳暉,沒提敏感的過往感情,只聊了聊小區綠化,附近的便利設施,哪家館子好吃,這類不痛不癢的話題。
「我去把人趕走。」
梁原伸手攔住他,「怕啥,叫進來聊聊唄,咱倆人還怕她一個?」說完上下看了看他,「你去換身衣服。」
把人讓進屋,方書依把提著的酒放到茶几上,從容坐下開始說道:「昨天我去看了張弛奶奶,老人家身體挺好,就是腦子有點糊塗。不是什麼大毛病,人老了記不清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