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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清澈的，而是白色的黏糊狀的東西，像 年久日深的米酒。他衝著殘碑偏偏倒倒地跪下 了，唏噓不已地喊：&ldo;廖志弘，我看你來了……&rdo;

曹文斌跟著跪在趙廣陵身邊，眼淚也不禁 簌簌而下，他問大爹，趙岑是誰？&rdo;

&ldo;趙岑就是我。我和廖志弘當年在戰場上， 互相穿錯了軍裝……我戰死了征衣，他戰死了 人……&rdo;

幾個志願者上前去掄起鋤頭就開挖，趙廣 陵忽然大喊一聲：&ldo;等一等，你們……輕點， 好嗎？&rdo;

曹文斌也喊：&ldo;慢慢來，不要慌。一働一鋤 地掏。輕些，輕些，再輕些，千萬不要傷著屍 骨了。&rdo;

志願者們剛要動鋤，趙廣陵又發話了。&ldo;曹 先生，點三支香吧？&rdo;

曹文斌一拍腦門，&ldo;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都 忘記了！ &rdo;其實，香、酒、米飯等祭祀的東西早就 帶好了的，只是大家找到了廖志弘的墳，都像要 急著開啟一本好書一樣，無暇他顧了。

香插好，擺上祭祀的酒飯，除了扛攝像機 的，人們都跪在碑前。曹文斌攙扶著趙廣陵磕 頭。做完了所有的祭拜程式，趙廣陵依然默默 低垂著頭，彷彿進入歷史的縱深處回不來了。 他不發聲，眾人也不好行動。遠方的天空有隱 約的雷聲傳來，像一個人錢塘潮般湧動的心，也 像無以計數戰死異國他鄉的忠魂野鬼匆匆趕來 的腳步，他們嗚咽成雷，傾訴化雨一一把我們也 帶回家吧。

&ldo;廖志弘，我來帶你回家。請不要怪罪我來 晚了，請招來你身邊的那些戰友們的靈魂，隨我 們一起回去吧廣他說得很平靜、低沉委婉，悲而 不哀，痛而不傷，就像跟身邊的人交心傾談。然 後他從上衣口袋裡拿出抄寫的《楚辭&l;招 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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