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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前額與胸膛相觸,挺沉悶的一聲,段灼反射性伸手,圈住蔣隨的後腰和手臂,剛洗過澡的關係,這人手上還帶著微濕的涼意,就好像烈日當頭,握住了一聽冰鎮可樂。
段灼將人扶穩,別開眼:「又沒人跟你搶,急什麼?」
蔣隨的頭髮完全沒有吹乾,僅僅是用毛巾擦了一下,短暫接觸的瞬間,水分在段灼胸口迅速暈開,在淺色的t恤上留下一灘濕漉漉的痕跡。
「啊,」蔣隨撓撓頭,「真不好意思,那破凳子我遲早拆了它。」
「你這就屬於拉不出屎怪茅坑。」段灼扯了扯衣服,「還好我還沒洗澡。」
「洗了也沒所謂吧,」蔣隨指著腦袋,「我這頭髮剛洗過,香噴噴的。」說著還要往段灼跟前擠,有要他聞一聞的架勢。
段灼脖子拼命往後縮,都快憋出雙下巴來了,還是沒能逃過去,沐浴後的香氛仍是順著空氣鑽入他鼻腔。鼻子被蔣隨的頭髮弄得有點癢,他別開腦袋,打了個噴嚏。
「快吃吧。」他說。
蔣隨揭了蓋子,順口一問:「你去借了什麼書?」
段灼怔住,他買完水果,擔心它們變溫,急吼吼沖回來,完全忘記還有借書這回事情,胡謅:「我想看的被人借走了,就沒借。」
蔣隨吃著涼絲絲的哈密瓜,轉過頭,只見段灼眉眼低垂摳著桌角一塊凹凸不平的地方。
有古怪,他眯縫起眼,挨過去:「你該不會是特意跑出去為我買水果吧?」
「特意」兩字還加了重音,段灼像被踩著了尾巴的貓,急吼:「當然不是!真的只是順便而已。」
蔣隨沒忍住笑起來。
他實在太不擅長撒謊了,說違心話的時候嗓門拔得奇高,睫毛也不停眨動,根本不敢直視別人眼睛。
蔣隨壞心眼地追問:「那你想借的是什麼書呀?要不我幫你問問看我同學他們圖書館有沒有。」
「不、不用了。」段灼不知所措地在原地打了個轉,擦拭起桌上的水漬,「太麻煩了。」
蔣隨壞笑著戳了戳他面頰:「你臉都紅成猴屁股了!」
「哪有?」原本段灼還沒覺得自己臉熱,但在蔣隨說出這句話以後,莫名其妙就開始發熱,他火速轉身,開啟衣櫃,「我先去洗澡了,你慢慢吃。」
蔣隨沒再說話,但視線並沒有移開,段灼手忙腳亂地取下一件背心,走進浴室又想起忘拿內褲,折返回來,全程低垂著腦袋,走路都帶風。
蔣隨笑著咬下一口西瓜,口感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這個夏季吃到的最甜的一塊。
一場暴雨捲走暑氣,南城的氣溫降了下來,九月中旬,讓新生哭爹喊孃的軍訓期終於要結束了,最後一天晚上,學校安排了軍訓總結和歡送儀式。
儀式在學校會議大廳舉行,吃過飯,學生們陸陸續續抵達大廳,大紅色的條幅懸在高空,講臺上擺著新鮮花束和礦泉水,最前排是教官們坐著的地方。
大氣學院和體育學院的位置相鄰,入座後,蔣隨探頭探腦地四下張望,程子遙就坐在他旁邊,玩了兩把消消樂,蔣隨還跟頭大鵝似的抻著脖子。
程子遙順著他的目光望出去,才發現原來段灼就坐在他們前排靠左,中間只隔了一位女同學。
會議廳里人滿為患,鬧騰得很,這種時候,段灼竟然還抱著一本書在看。
如果不是事先就認識,程子遙看到這樣的人一定會罵一句裝逼怪。可他是段灼,那麼哪怕在馬桶上抱著課本也是正常操作。
蔣隨的胳膊趴在前排靠背上,撅著腚,好像是在看段灼書上的內容,邊上那小女生也在看。
程子遙撞了撞他胳膊,好言相勸:「都是字,你又看不懂,瞎湊什麼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