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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如果你想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可以去那裡。&rdo;

殷鴻初停下腳步，回頭道：&ldo;海……好看嗎?&rdo;

&ldo;我沒有見過。&rdo;黑影說，&ldo;我只是一個被金絲籠圈養起來的富家小姐，人們爭搶著追求我，因為我是孤女，卻有一大筆家產。家裡的奴僕擔心我出門會遭不測，於是極少讓我獨自走動。&rdo;

她懸浮在半空中，落下的雪穿過她的身體。

&ldo;我們是一樣的。&rdo;她來到殷鴻初面前，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的面頰，&ldo;我們都只是被利用的可憐人，當沒有了利用價值時，就被所有人都拋棄了。&rdo;

殷鴻初的眼淚猛地湧了出來。

&ldo;我聽他們說過，海很美麗，那是最靠近地界的地方，它的盡頭是窮涯海，窮涯海再過去的海，是地界神的歸源，他們在那裡誕生，在那裡成長，在那裡相互殺戮，在那裡守護彼此。&rdo;

她輕輕抱住哭泣的女孩，無聲地撫慰著她。

殷鴻初下了雪山，一直往西，果然走到了一條河流前。

河岸狹窄，兩旁有叢叢蘆葦，更是將河流襯得狹隘。

岸邊停著一葉小船，披蓑戴笠的船伕坐在船上，一根長杆依靠在他身旁。

殷鴻初慢慢地走了過去，她的模樣已經十分狼狽了，讓人完全看不出來曾經是一位高貴的公主。

&ldo;船伕，我想離開。&rdo;

船伕抬了抬頭，依舊沒有露出面容，只是讓人看到有些瘦削的下巴。

他低著頭站起身，拿起長杆，在船邊輕輕一敲。

殷鴻初拎著裙子，走上船。

她坐在船頭，摘下自己的首飾，將所有的金銀珠寶褪了下來。

&ldo;船伕，&rdo;她仰起頭說，&ldo;我想去海邊。&rdo;

船伕並不說話，只是再一敲船邊，撐著長杆慢慢地劃動著船。

&ldo;我只有這些錢。&rdo;殷鴻初咬著唇，低下頭，只覺得心中悶悶的，想哭卻又不想讓陌生人看到她的軟弱，&ldo;錢都給你，請帶我離開，去海邊，去哪裡都好。&rdo;

河上起了霧，既像是煙沉水中，又像是水中生煙。

船伕背對著她，像是沒聽到一般，再敲了敲船邊。

撥弄水的聲音嘩啦啦輕響，河岸兩旁的景物在向後倒退。

黑影沒有再跟著殷鴻初。

她站在岸上，遠遠地看著那漁夫，她早已沒有了眼淚，不知為何此時竟有了落淚的衝動。

&ldo;度連意……&rdo;

船伕壓了壓斗笠，幾乎連下巴都要遮住。

如您所願。

你願所歸之處，便是我的歸處。

漁船悠悠遠去，飄飄蕩蕩，將要消失在霧氣瀰漫的河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公主的番外奉上，船伕是誰應該猜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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