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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蕭迷茫的發動車子,找了很久才找到小區出口,好像迷路一般不知所措,車子沿著護城河一路向西。
不知道開了多久,管蕭「吱」一聲踩住了剎車。
管蕭脫力地從車上下來,蹲在門邊,無法忍受地哭了,他捂著臉,看起來是那麼傷心和無助,晶瑩的淚水從指縫裡流淌,他想呼喊,卻發不出聲音,裂縫的心還沒來得及好好粘合,就碎落一地,如何不讓人感到委屈。
僻靜的路邊已經沒有往來的路人,蕭索的冬季刮著凜冽刺骨的寒風,街邊的路燈壞了好幾個,暗影綽綽令人毛骨悚然。
管蕭一哭就很容易腫眼睛,此時早已腫成核桃一般,他縮成很小的一團,遠遠看去像是流浪走失的小動物。
陳乾也並不好過,他被管蕭最後扔下的那句話深深地傷害了,也不知道是怎麼神思恍惚地上了樓,愣愣地倚靠在玄關,過了不久,竟露出了痴痴的詭異笑容,瘋狂又熾熱,燃盡一切的眼神與霍文端如出一轍。
第二天,劉宇早早來接陳乾,他有陳乾公寓的備用鑰匙,可以直接進出。進門時劉宇看到陳乾人還沒起,有些疑惑,陳乾精神衰弱有一段時間了,拍戲以來睡眠時間基本很少,睡得又輕很難休息好,今天竟然睡得這麼沉。
劉宇上前輕輕拍了拍陳乾,「陳乾?陳乾?」
陳乾突然睜開眼睛,眼底一絲睏意也無,甚至精光大現。
劉宇一愣,「你沒睡?那怎麼還不起。」
「在想今天的劇本,」陳乾笑笑,起身穿衣。
劉宇不疑有他,只當他是累了。
到了劇組,徐知行正在跟威壓師說話,工作人員有條不紊地佈置著場地,陳乾先去化妝,劉宇給陳乾披上大衣,拎著保溫桶跟進化妝間,陳乾起晚耽擱了吃飯,劉宇路上買了粥和油條當早點。
陳乾今天安靜的出奇,往日他都會跟化妝師聊上幾句,今天卻一言不發神色冰涼。
過了一會兒徐知行走過來,「來啦小陳。」
「嗯,徐導。」
「今天要拍高空墜樓,危險度比較高,一會你化完妝我給你仔細講講,你再和威壓師溝通溝通,正面、側面、俯面鏡頭各一個,所以咱們得來三次。做好心理準備,爭取一次過,」徐知行打量著鏡子裡陳乾的妝容,細細地叮囑道。
「我知道了。」
陳乾身上綁著粗粗的威壓吊繩,顫顫巍巍地站在頂樓邊緣,威壓師在最後檢查各個鎖扣有沒有扣緊,機位已經到位,劉宇站在地面上,擔憂地望著上面。
「來,聽我口令,放!」徐知行拿著對講機,向樓上喊道。
機器轉動,威壓師控制著牽住陳乾的墜落勢頭,在堪堪捱到地面前停住了。
正式開拍前要試過才行,劉宇在底下看的心驚,莫名覺得背後發涼,陳乾面無表情全程配合,很快代入了霍文端的心理。
「來,準備正式開拍,」徐知行看過剛剛的鏡頭,表示可以了,揮手示意。
飛翔是種什麼感覺,掙脫束縛,遠離牢籠,是自由的,無拘無束的,快樂的,閉著眼睛俯衝直下,那種逆風失重的刺激,如毒品般讓陳乾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陳乾輕輕吸口氣,望了一眼腳下,高的令人眩暈,可又如此讓人心生嚮往。
一切都靜止了,時間沒有再向前走,空氣也凝滯了,遠處的微光如此美好。多想再回到小時候,雖然那時陳俊生對自己嚴厲,可看向自己的眼神仍是充滿了慈愛與驕傲,陳乾眨眨眼睛,輕輕用氣聲對著空氣叫了一聲:「爸爸」。
好像能聽到迴音一般,陳乾愣愣地對著虛空微笑。
陳俊生沒有指責他,而是衝著他愛憐的笑了笑。
陳乾鼻子一酸,忍不住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