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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麵上的笑意不變,朝他伸出的手卻緩緩收了回去。
他換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像是隨意聊天一般,彎眸笑著問道:「為什麼會這麼問?你來到這裡,不就是想祈求神明的幫助嗎?」
太宰治微微低下頭:「……或許吧。」
「但在我最痛苦的時候,神明不曾出現,我還以為,所謂神明,只不過是世人思想上無聊的慰藉罷了。」他緩緩道,「我還曾想過,也許死亡,才是我們脫離苦海的唯一辦法。」
從童磨的角度看過去,對方的神色孤獨又落寞,她說出來的悲慘遭遇似乎遠不如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濃重,她好像有更深沉的悲哀埋在心底,未曾言說。
不知是因為她最後的這一番話,亦或者她所表現出來的表裡不一,童磨竟覺得自己的內心產生了一絲對她的興趣和好奇。
儘管他其實根本不會有那種東西。
「神明改變想法了。」
童磨從坐墊上站起來,徑直地走回太宰治身邊,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留下來吧,陪著我,你說得對,或許這世上原本就沒有神明,世人皆是孤獨而愚昧的,所以我不能失去你。」
他這番話說得毫無邏輯,但太宰治卻聽懂了。
如果世人註定孤獨,那麼能夠互相理解對方的兩個人抱團取暖,或許這個世界會顯得不那麼冰冷。
太宰治理解童磨的想法,因此也能知曉,他說什麼話能夠最大程度地勾起對方的興趣,讓他按照計劃進入萬世極樂教,甚至出現在童磨身邊。
但童磨其實不明白,他們看似同類,實則,終歸是不同的。
……首先就體現在物種上。
「不,我不能留在這裡。」太宰治沉默片刻,拒絕了對方。
「為什麼?」童磨歪了下頭,不解,「難道你對那個打你的男人還有留戀嗎?」
「不,」太宰治搖了搖頭,「當然不會。」
童磨沉默地看著他,等著他的解釋。
「其實,我出門的時候……」太宰治一本正經地道,「忘了餵狗。」
童磨:「……?」
他愣了愣:「狗比我還要重要嗎?」
「當然!」
太宰治在對方的眼神中勾唇接上了後面的話:「不是。」
她耐心向童磨解釋,尾音還帶了些許請求的意味:「那隻黑狗陪了我很長時間。我的丈夫對我很不好,黑狗曾是我之前唯一可以傾訴的物件,我如果就這麼離開了,我怕我的丈夫會虐待黑狗。」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對方,「教主……我可以回去嗎?」
童磨靜靜地看了他半晌,突然無聲笑了起來:「你和方才似乎不太一樣了。」
太宰治面上露出了一點恰到好處的靦腆:「因為我發現,教主是一個好人。」
他話音落下後,屋內有片刻的安靜,兩人都沒有說話,維持著最後的神色對視,像是一場無聲的相持。
最終,還是童磨先動了。
他伸出手,用指甲撥開太宰治額前的碎發,說了一句十分意料之外的話:
「你真可愛。」
太宰治:「……」
雖然他偶爾也這麼認為,但這種時候聽起來怎麼就那麼怪呢。
然而面上的演技還是要維持的。
他沒動,耳根微紅,像是陷入呆滯了。
童磨輕笑兩聲,起身,黑色外褂的低端在半空中震盪兩下,盪開了看上去有些曖昧的氣氛。
「回去吧,辛德瑞拉小姐,記得要常來看我哦」
他笑著,語氣有些委屈:「不然我會很難過的。」
太宰治也起了身,向對方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