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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很好，&rdo;法官說著把卡米爾拉到一邊，&ldo;分局長女士跟我說，您有一個線人……&rdo;

他說&ldo;女士&rdo;的時候用了一種強調的語氣，好像他在努力適應這種新稱謂。那個女書記員討厭這種私密談話。她發出一聲不耐煩的長嘆。

&ldo;是的，&rdo;卡米爾肯定道，&ldo;我明天會得到更多資訊的。&rdo;

&ldo;那就不要拖拖拉拉的了。&rdo;

&ldo;應該不會……&rdo;

法官很滿意。他不是分局長，但他還是喜歡越多越好的資料。他想走了。他嚴肅地看了一眼女書記：&ldo;女士?&rdo;

聲音裡透著權威，擲地有聲。

看看洛麗塔的表情，就知道法官一會兒有的好受。

16:00

女理髮師的證詞不錯。她不斷重複著她所說的，低垂著眼皮，像是個害羞的新娘。這是所有證詞中最細節的了。甚至有點太過細節了。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人，我才需要戴個大風帽。鑑於外面的騷動，我要儘可能遠離露臺，靠近吧檯。我點了杯咖啡。

那個女孩沒死，當時邊上停著的一輛車子把她救了起來。她被急救醫療隊帶走了。

在她出院之前，或者在我把她轉移地方之前，她還在醫院的急診室裡躺著。

但首先，上滿膛，莫斯伯格里裝著七顆子彈。

&ldo;焰火&rdo;表演就要開始了。

我們外面再見。

18:00

儘管很緊張，卡米爾控制著自己不用手指敲擊方向盤。在他的車裡，所有的控制儀器都是放低的，沒有別的辦法，誰讓他坐在座位上連腳都踩不著地，手臂也太短呢。在一輛為殘疾人專配的車裡，一切都要小心，也許一個不恰當的手勢，車子就飛出路邊了。尤其是對於卡米爾來說，在他所有的缺陷中，他的雙手尤其不夠靈活，除了畫畫之外可以說他就是個笨手笨腳的傢伙。

他停了車，穿過醫院的停車場，一邊重複著要對醫生說的話，那種精心琢磨過的句子，能讓你在十五分鐘內顯得溫和有禮，但也是那種一到現場你就會忘得一乾二淨的句子。這天早上，接待處擠滿了人，他直接上樓進入安妮的病房。這一次，他停了下來，櫃檯到他眼睛這麼高(卡米爾估計一米四的樣子，在這件事情上，卡米爾從來不會誤判一兩厘米以上)。他繞了一圈，一臉權威地推開邊上的小門進去了，門上分明貼了&ldo;禁止入內&rdo;。

&ldo;所以呢，&rdo;接待員大喊，&ldo;您看不懂法語嗎?&rdo;

卡米爾出示了一下他的證件。

&ldo;是您?&rdo;

接待員開始大笑，豎起大拇指點了個贊。

&ldo;很好!&rdo;

她是真心說好。她瘦瘦黑黑的，目光炯炯有神，胸脯平坦，肩膀瘦得只剩骨頭，四十歲左右，安的列斯島人，胸牌上寫著&ldo;奧菲利亞&rdo;。她穿著一件花邊襯衫，醜得讓人驚嘆，一副白邊框蝴蝶形眼鏡，好萊塢般的誇張樣式，一身菸草味。她朝著卡米爾張開掌心，讓他等一等，她接了個電話，又草草掛了，然後轉向卡米爾端詳起來。

&ldo;您真矮啊!對於一個警察來說，我想說……難道招收警察沒有一個最低身高要求嗎?&rdo;

卡米爾沒心思在這兒閒扯，但聽了她的話他還是微笑了一下。

&ldo;我有豁免。&rdo;卡米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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