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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夢方醒,一時羞愧得恨不得立馬消失。
她還以為他沒有看見,其實她臉上的傷早就好了,撲了粉根本看不出來。她擔心何煦知道了要趕她走,每天早上在他起床前都在臉上用化妝品畫出傷口的樣子。她自以為做得滴水不漏,原來他早就發現了。
&ldo;你……你……&rdo;她氣急敗壞,耍賴說:&ldo;反正我無處可去,你要是趕我走,今天晚上我就去睡公園!&rdo;
何煦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她為了跟他回家,以退為進,說要睡在公園的長椅上,她還真是始終如一,連蹩腳的藉口都沒有變過。他說:&ldo;你不是餓了嗎?我們趕快吃飯吧,等一下還要彩排!&rdo;
&ldo;那你還趕我走嗎?&rdo;
&ldo;趕你走也要先填飽你的肚子啊!&rdo;
兩個人在食堂吃過晚飯,何煦趕去禮堂彩排。翩翩對這個學校的好奇超過了對何煦演出的興趣,她一個人在校園裡晃蕩起來,每經過一處都愈加喜歡這個地方。
表演結束才九點鐘剛過,禮堂裡稀稀落落走出來一些學生。觀眾不多,但是到場的都賣力歡呼,氣氛還算不錯。
何煦沒想到竟然能碰到自己的粉絲,從他發表第一首作品開始就關注了自己。他萬般感激和粉絲拍了照,又聊了一會兒。
他剛剛在臺上仔細看過了,並沒有見到她的身影,都兩個小時了,這丫頭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她不認路,莫不是走丟了?
他打電話過去她沒接,發微信給她,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他問她在哪兒,她卻根本說不清自己的位置,讓她發位置共享,她卻回:&ldo;什麼?我不會啊!&rdo;
何煦一時急糊塗了。她的微信還是她住進來之後他給她註冊的,她也就會發發語音,其他的一概不知。他定位了她的位置,是在藝術系的教學樓。
他趕過去時,她正站在玻璃門外面看裡面的學生跳舞。
何煦是跑過來的,微微有些發喘,等呼吸平復了些才走過去。
她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他站在她身邊好半天,她才開口:&ldo;我有一次路過一所小學,看到一個黑人小女孩在扶著鐵網壓腿。我過去跟她搭話,她把我帶到她練舞蹈的教室。那個教室,我現在都記得特別清楚,把杆是舊的,連鏡子都沒有,但是那個女孩卻很驕傲地跟我介紹,那就是她平常練習芭蕾的地方!&rdo;
玻璃門上映出她的剪影,優美的頸部曲線,微微下壓的肩線,此刻卻顯得那樣單薄脆弱。何煦隱隱有些心疼,他伸手搭上她的肩膀,輕輕安撫著。
她卻完全沒有察覺,繼續說:&ldo;我問她她的夢想是什麼,她說她要成為最漂亮的白天鵝,做一輩子的白天鵝!我小時候也有這樣的夢想,而且我實現得比任何人都要快。可你知道這麼多年,我最輕鬆的是什麼時候嗎?是每次受傷之後,因為我知道我要做的就是努力克服傷痛,儘快返回舞臺。可回到舞臺之後,我又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了!&rdo;
她看著玻璃門倒映出的何煦的挺拔的身影,說:&ldo;我已經擁有了別人終其一生都可能得不到的成就和榮耀,可是我現在卻想要更多,我很貪心,對不對?&rdo;
何煦就站在她的身邊,兩個一小一大的背影,看上去都同樣瘦削倔強。
教室裡放著蕭邦的夜曲,年輕的姑娘們坐在地上休息,互相傾訴著心事,不時捂著嘴笑,討論等一下去學校后街的小吃街吃點什麼,同時又擔心會長胖,那是翩翩嚮往的生活。
何煦的聲音像是穿透時間來到了她耳邊,讓她想起她此時最強烈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