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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驍問:「你換風格了?」
「我有固定風格?」倪嘉反問,覺得有點好笑,「你擔心……?你是第一天認識我,還是怎麼。」
他們也算老相識了,聞驍上小學的時候,倪嘉還代方琴心悄悄去過他班上的家長會。而之所以要悄悄地,是因為倪嘉是女同性戀,和聞徵明極不對付。
因此倪嘉對夏珏表現出的興趣再大,聞驍也不在意,但或許是夏珏的面板實在太白、太漂亮,聞驍就是不願意他讓別人看見。
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輕微的金屬扣聲。聞驍發現自己一下沒注意,夏珏已經把皮帶鬆開了,在拉褲鏈。
——他倒是想得開。
倪嘉還在等著。聞驍有點氣悶,也背過身去解皮帶。
「沒事啊,」夏珏覺察到身邊的低氣壓,低聲寬慰他,「我是來做模特的,脫衣服很正常。」
「……你還做過其他要脫衣服的模特?」聞驍頓了頓。
夏珏意識到自己說漏了,閉嘴裝啞巴。
兩條牛仔褲,一深一淺,丟到場外。聞驍裡面是一條黑色的平角內褲,他身體比例很好,腰線高,雙腿修長、筆直,緊實立體的肌肉曲線,恰到好處,十分修腿型。
夏珏穿的是新買的白色,乳白。他天生毛髮顏色淺,頭髮偏棕,腿上也淡淡的,線條收緊,面板緊緻細膩,上下腿圍都比聞驍稍細一些,青春的運動感。
聞驍把夏珏上身的t恤往下拉了拉,自以為能遮擋。然而這白t本身偏長,垂下來過臀,拉過之後,夏珏底下簡直和沒穿一樣。
「來,一左一右,」倪嘉點撥他們,「搭個造型看看。」
兩人背靠背坐在窗臺上,懸著長腿,腳尖自然下垂。冰涼的大理石直接觸及面板,人不免激靈一下,聞驍感到夏珏微顫了顫,隨後他們相貼的背部越來越火熱。
倪嘉旁觀一會兒,說:「不行。」
不等他們換姿勢,倪嘉繼續道:「聞驍,你身上穿的是什麼東西?」
聞驍莫名其妙,低頭看身上正常的連帽衛衣:他穿的有問題?
「別想不開啊,」倪嘉讓他下來,「和夏珏搭對你還想裝嫩?拉倒吧。去,試衣間你知道,裡面有件黑外套,長的,去換。」
聞驍平白捱了個「裝嫩」的罪名,被強制送去試衣間改造,出來時身上只有一條貼身的黑內褲,一件純黑長款外套,是那種走路會有摩擦聲的滌綸材質,敞開,露出結實的胸腹。
這種搭配,他自我感覺好像裸穿了件雨衣,怪變態的。
倪嘉卻彷彿一下子找到了發揮空間,催他快去和夏珏組合。
具體怎麼個「組合」法沒說,這也不是倪嘉該說的。她不是攝影師,也不畫人體速寫,甚至最後的畫作成品和模特可能半點關係也沒有。她請模特是體會氛圍,刺激靈感,這需要模特本人具有一定的表達天分。
聞驍在表達上是封閉的,但他的先天優勢與後天的良好自我約束力造就了他可觀的外形條件,這也是一種可貴的資本。再加上夏珏——倪嘉發現奇妙的一點,就是夏珏在表達上非常強,而且那種情緒感染力竟然可以刺激到聞驍,他們兩人在一起,可以擦出前所未有的火花。
倪嘉架起空白的畫板,靜靜打量場內。夏珏伏倒在純白的地磚上,因為姿勢,上身的t恤被扯高,露出一截柔韌的腰身。
瀕死的姿態,又飽含掙扎。敞著黑衣的聞驍站在他身側,雙腳開立,兩手低垂,俯視他,臉籠罩在高深莫測的陰影裡。
倪嘉只看了一眼,畫面,以及畫面中飽滿的情感就已經深刻印入腦海。她閉目沉思了足足五分鐘。
再睜眼時,她開始作畫:懸崖,詭夜;枯萎的人皮,破裂,奔出白狐的幻影;黑鷹,山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