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三年(第4/9 頁)
大業才和親,更曉得郭將軍雖是舉了旗,不管將來如何,此刻也只是『清君側』而已,不當做下如此大逆之舉,卻還敢這般行事,要是給郭將軍曉得你這般陽奉陰違,欺上瞞下,又會如何作想?」
陳堅白看向周楚凝的眼神都不對了,此時不怒反笑,問道:「這番話術,是有人教你說的,還是你自己說的?」
周楚凝被看得遍體生寒,彷彿頭頂懸了一把利刃似的,卻是強自鎮定,道:「我自己說的又如何,旁人教的又如何?陳大哥也莫要想著把我關起來就能一了百了,我今日既是敢把這話說出來,必然就有自保之道……」
又攥緊手中帕子,上前兩步,還去給陳堅白去輕輕擦拭身上塵土,繼而放軟了語調,道:「陳大哥,你我二人做一對恩愛鴛鴦,難道不好嗎?當日在京中也好,今時來翔慶也罷,誰人不說我比阿姊生得相貌好?我比她年紀輕,比她生得好,待你更是體貼細緻——世上誰能比得過我對你的喜歡?跟我在一處,大當真就辱沒你了?」
一面說,卻是一面去捉陳堅白的手,雙手將他的手輕輕握住摩挲。
陳堅白皺眉不語,卻是並無動作。
周楚凝見他不避不讓,登時大喜過望,按著他的手,急急又道:「陳大哥,你且想一想,翔慶一處小地,若不是因為阿姊,你何必又要蹉跎至此?你在京中已是禁軍統校,深得天子、朝廷信重,將來前途無量,今日乃是一著不慎,行錯了道,又無法可想,才至於此,只是翔慶究竟不能成事,將來遲早要歸順朝廷,屆時那郭保吉自然有太子相保無礙,你一個下頭軍將,豈會有人來管?」
她字字句句都情真意切,說到後頭,嗓子眼都堵了似的。
陳堅白卻是側頭看了她一眼,問道:「那依你所見,我當要如何才好?」
周楚凝忙捱得近了,幾乎是靠他的臂膀,道:「陳大哥,你我不如棄暗投明——我自京兆府來此處,其實有人相護,京兆府尹做了許諾,說得了天子詔令,若有從賊的人願意將功贖罪來做反正,朝中不但不會責罰,還會大力褒獎!京中此刻已經在舉兵,想來用不得多少時日,便能北上,屆時陳大哥作為內應,豈不能立下潑天大功勞,何愁將來?你曉得我素來不是個有醋的,將來成了親,我自在家中相夫教子,大哥一應行事自縱己意,豈不暢懷?」
陳堅白眼睛半眯,像是要看清楚她一般,問道:「這許多話,斷不是你能想出來——是誰人教授於你?」
周楚凝一怔,復又勉強笑道:「誰人教我又有什麼要緊,大哥只說這話中究竟有無道理?」
又道:「你只告訴我妥當不妥當,只要你一句話應了,其餘事情,皆不用理會,我會讓人打理得妥妥噹噹。」
陳堅白深吸一口氣,道:「事關重大,待我先想一想。」
語畢,他卻是站起身來,遲疑一刻,回頭看了正柔順坐在地上的周楚凝許久,躊躇而走。
他難得流露出這等留戀之態,周楚凝遠遠看著,眼睛都不捨得錯開,只把目光跟著心上人一路遠去。
陳堅白出門之後,也不停留,直接往外走去,行到院子門口,又轉了一大圈,確認周楚凝再看不到自己,復才停了下來。
他站定良久,早有小廝去將院門開啟,又牽來馬匹,然而陳堅白只望向門外往來行人,半晌才把那韁繩接過,再不做猶豫,往謝府去了。
時光荏苒,一晃三載。
廣順元年,正值春日遲暮之時,萬勝門外,上百名兵卒列隊成排,守在園林邊上,引得左右街上百姓議論紛紛。
「又來了,前幾日好似是浚儀橋坊裡頭的孟府,十八那天是保康門瓦子,還有月初,佘雲巷好端端一條能走人走馬的路,硬生生給拿柵欄擋住了,半點不能通行,圍了好幾天,後頭能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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