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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村正見是一個陌生婦人,而越過那婦人的身影,看到柳家堂屋裡還有一個跌坐在地,篷發遮面,好不狼狽,隱約竟像是王氏?
他瞄柳康笙一眼,想私下裡打探一聲,到底怎麼回事,卻沒機會問出口,柳晏清已經將手一比,「村正裡面請。」
這捕快話說得客氣,面色卻委實冰冷,柳村正喉嚨發乾,一個字也沒敢多問,遲疑著向柳家堂屋去了。
身後,柳康笙遲遲沒動,柳晏清已經不客氣了:「需要我也請你一回?」
柳康笙面色發白朝堂屋去,彷彿那不是他家堂屋,而是府衙大獄。
兩扇木門再度合上,柳村正看清王氏被扇出好幾重指印的臉也是怔住,心下急轉著,越來越不安起來。
這份不安,在衛氏的下一句話落下時,砸得柳村正直接就是頭暈目眩,險沒一頭栽了下去。
「這麼晚請村正過來,是要追回我柳家十五年前外逃的家奴包氏,也就是現在改名易姓的王氏,及追究柳家村柳康笙一家窩藏逃奴,更與柳家長子、長媳合舅兄伍金聯手掠賣我柳家姑娘一事。」
柳村正懵了,看看王氏又看柳康笙,手抖得半天收不住:「王氏是逃奴?」
柳康笙這時候哪裡會認,只一推三二五說不知,倒是王氏那樣子,讓柳村正確定了,還真是逃奴被主家找了上來,而當年王氏的戶藉,可是他去幫著辦的,柳村正腿一下子就軟了。
衛氏看著柳康笙作派,冷笑:「知不知道,窩藏逃奴十五年也是事實,晏清,你與幾位說說,依大慶律窩藏逃奴當如何處置?」
柳晏清的聲音淡漠、毫無感情:「依《逃人律》,奴婢逃亡第一次抓回,鞭一百,面刺逃人二字,第二次抓回可直接處死;窩藏逃人的戶主責打四十大板,面上刺字,家產、人口均入官。
戶長、村正責打四十大板。」
柳晏清話落,堂屋裡的另三人面上已是慘無人色,柳村正雙頰僵縮,滿額冷汗,他清楚,這事一上了堂,他的罪責遠不是責打四十大板能善了的,當年王氏的戶藉,是他幫著上的,他貪柳康笙許下的十兩銀錢,雖懷疑過王氏來歷,可當時心存了僥倖,便是來歷有問題,想來也是遠逃過來的,哪裡料到十五年都安安生生過去了,到今時會被事主追上。
王氏已是嘭嘭磕起頭來,也再不敢直稱衛氏,而是道:「大夫人,你饒我一條生路,就算是為了漁兒,你饒我一條生路吧,真坐實了我逃奴的身份,漁兒也就成了賤藉,便是日後婚嫁上也會頗多艱難的,我不是人,她卻是你親侄女啊。」
柳村正剛才被逃奴一事嚇懵了,直到現在才回過味來,這位夫人先前所說的差點被掠賣了的柳家姑娘,是柳漁?
想到柳漁原是王氏帶來的,終於也回過味來,忙鼓足了勇氣幫勸:「夫人,王,不是,包氏她說得也在理,事情已經過了十五年了,就算是為了孩子,咱們也好商量不是?何必鬧到去見官?您高抬貴手,私下裡要怎麼了結,都好說。」
衛氏沉吟著,半晌不作聲,面上是恨極了包氏,卻又似乎顧忌著柳漁。
柳村正見到了轉機,忙踢柳康笙:「說話啊,你還想一家老小全充作官奴不成?」
柳康笙渾身都顫著,搶命般的喘著氣。
他原先打得最好的主意就是抵死不認,只要咬死了只知王氏是逃難來的災民,就什麼都能矇混過去,他哪裡知道律法不認他這抵賴的辦法,若早知道……不,便是早知道,柳康笙也不確定當年的他能不能抗住四十兩銀的誘惑和包氏年輕時的顏色。
柳漁雖不像包氏,可包氏從前會被掠賣,本身顏色自是也不差的,只不過十幾年家事農活的扛下來,什麼顏色也折損殆盡了。
柳康笙只是確定,如果早知道律法上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