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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曉舟羞愧點頭。
許是二哥讀書讀得多,比他們看世事更分明些。言家大小事務,向來是二哥說了算。
言曉舟心中已經決定將二哥的話多在其他人面前說說,尤其是三哥。三哥脾氣躁,可千萬別去惹事。他們穩穩噹噹地等那暮娘子走了,說不定還真能得到些好處。哪怕只是給些錢財也好哇……
言曉舟這樣想著,卻見言石生從床鋪一層層被褥下,找出了藏起來的一瓶藥粉。言石生拿上藥粉,便要出門。
言曉舟微驚:「二哥,你拿藥幹什麼?你是不是被棋子打傷了?你快脫衣,讓我幫你看看。」
她著急地拽住二哥的袖子,催促言石生脫衣。
言石生又窘又無奈,臉微微紅了下,說:「我沒受傷。只是昨夜暮娘子身邊有一衛士因我們而被杖了二十,我去給他送些藥。」
言曉舟:「啊……」
……這是她二哥能做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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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桐是丹陽公主身邊的侍衛長。
他跟隨公主南北往返,不管是在哪裡,都誓死保護公主。昨夜因他沒有處理好言家人住舍的事,公主讓人打了他二十杖,他並沒有怨言。
這二十杖也不至於要了他的命,不過是皮肉傷。只是今日他便在屋中養傷,不方便託著病體去公主身邊點卯了。
方桐百無聊賴地趴在屋中的長榻上,看著虛空發呆,想如何把這養傷的時間熬過去。門外響起兩聲敲門聲,不緊不慢。
方桐不耐:「進來。」
他以為是有衛士回來,連動都懶得動,結果一抬眼,發現青衫烏幞,竟是那個少年書生來了。
方桐一怔,打著赤膊坐了起來。他想到是這人害自己被打,便語氣不好:「你有什麼事?」
言石生先行了一禮,然後將自己手中的藥瓶放下,溫聲:「這是我家中珍藏多年的傷藥,平時我大哥上山砍柴被猛虎所傷,用此藥都只一晚便能見效。」
方桐嗤之以鼻:「不用了。」
跟在公主身邊,他什麼樣的好藥沒有見識過?
言石生察言觀色道:「自然比不上郎君用的那些好藥,卻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小生慚愧,不過口舌之爭,卻害郎君受傷,不知如何道歉,只能送些傷藥了。」
方桐:「……」
言石生又道:「郎君一人待在屋中,想來也十分無趣,不如小生留下,與郎君說說話?」
方桐漠然:「我與你無話可說。」
言石生用包容無比的眼神看著他,微微一笑:「小生也讀過幾本話本,可以講些傳奇故事,給郎君解悶。」
方桐很費解:「……你沒其他事做了?」
言石生道:「只是聊表歉意。郎君可以不接受,我卻一定要做。」
方桐:「……」
他乾咳一聲。
青年黑沉的面孔,在言石生使人如沐春風的目光下,輕微抽了一下。
甚至生起幾分赧然感。
覺得人家也不是故意,而且是自己佔了人家的房子,人家又送藥又陪人聊天的……自己是不是對人太防備了些?
如此,屋中保持著詭異的氣氛,直到言石生真的開始講話本故事給方桐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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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桐懷著一種尷尬又古怪的心情,在言石生諄諄善誘的遊說下,用了言石生送來的藥膏。在言石生走的時候,方桐對這名書生已經完全改觀,覺得此人極為良善。
是自己之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尤其是第二日清晨,當方桐醒來,驚喜地發現自己身上的傷果真好了,他更為佩服此人。
不提本就不是什麼重傷,對言石生觀感極好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