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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謝景祺假笑一聲:「多麼令人悲痛欲絕的分手方式,是不是還要再給他兩千萬和一套房,確保他反省的時光不會因為被餓死而提前中斷?」
謝景行放下手裡的咖啡,揉了揉山根:「所以你終於驗證了他心裡沒有你這個事實,現在要罰他在有按摩浴缸和米其林晚餐的豪華套房裡獨自思過,讓我和姐姐趕來,擠在酒店對面咖啡廳櫥窗前的長桌子上,欣賞你收到的新禮物?」
謝景宸皺眉:「這裡能看到酒店大廳,如果有人想偷偷離開酒店,從這裡可以直接看見。」
謝景祺:「……現在比較想偷偷離開的可能另有其人。」
酒店房間。
溫玉棠進了臥室,思考了一會兒,決定先泡個澡。
絕對不是因為他看見了浴室裡的按摩浴缸,而這個酒店的按摩浴缸碰巧十分出名。
剛剛那個帽子絕對在漏電,他現在都覺得腦子嗡嗡在響。按摩一通後,身子輕鬆了,腦袋卻更重。
要不然坐在床上等謝景宸吧?
或者躺著。
五分鐘後,酒店頂層總統套房的高階雙人床上傳來細細的鼾聲。
……
溫家村的大部分人,名字都十分簡潔。
溫玉棠的生物學父親,叫溫毛。溫毛的二哥叫溫二,大哥叫溫大。而他們的父親,叫溫老二。隔壁的女人叫溫芳,她的母親叫溫艷,小姨叫溫美。
毛毛,在溫家村,是小寶寶的意思。其實溫玉棠當年差點就叫溫毛毛了。
「那為什麼我不叫溫毛毛?」溫玉棠問居委會阿姨。此前他正因為把老師辦公室的門牌跟男廁所的換了,被罰抄一百遍名字。
雖然他說了那不是他做的,但是沒有人信。
「因為你的母親跟我們不一樣。」居委會阿姨回答。
溫玉棠知道他的母親跟別人不一樣,她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柳堆煙。在這個基本上所有人都沒完成義務教育的村子裡,她常常站在屋子門口,倚著身旁的槐樹,念著:「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如果溫玉棠碰巧弄出什麼聲響,打斷了她,她會轉過頭來,用怨毒的眼神盯著他:「溫玉棠,要不是為了你,我根本不會留在這個鬼地方,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每天早上,他會給她梳頭,就著桌上模糊的銅鏡。那是她來到這個村子裡時帶來的,和它一起的還有一把檀木做的梳子,現在正在他手上。
手心裡的頭髮粗糙地刺溫玉棠的掌心,溫玉棠慢慢地替她解開打結的頭髮,聽著她抱怨當年來到這個鬼地方的第一天就該頭也不回地離開。
可是她為什麼不離開呢?剛滿七歲的溫玉棠不明白,不過他有很多不明白的事,就像他不明白媽媽為什麼從來不走出這間屋子。
直到那天,他正在教室裡,聽見樓下有人喊:「溫玉棠!你媽跑啦!」
他放下筆,跑回家,看見她被人抓著捆在門口的槐樹上,衣服髒兮兮的,頭髮也亂了,那面模糊的銅鏡在她腳底下,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摔碎了。
「當年溫老二花了兩百塊把你買回來,你居然敢跑!」
是隔壁家的老漢。
「小柳啊,事已至此,孩子都這麼大了,你還沒習慣嗎?忍一忍吧。而且玉棠多好啊,小小年紀就會替你們賺錢了。」
是對面的溫菊。
「這多大事兒啊,溫毛對你不是蠻好的嘛,這麼多年他都沒打過你,你別鬧脾氣,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是居委會阿姨。
他媽媽一言不發。
在所有人發現之前,溫玉棠掉頭跑回了學校。
他媽媽不再說話了,也不再在門口唸詩。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