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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拔下頭上的那隻簪子，那簪子上鑲了顆珍珠，不名貴，但也該值些銀錢。

&ldo;店家，我身上並無分文，就用它換你那兩個餅吧。&rdo;我有些不捨地把簪子遞給他，這根簪子我用了很多年，不曾想它竟然會淪落到如此下場。

那做餅人也不答話，只是看著我。

我沖他揮了揮手，道：&ldo;店家，怎麼了？&rdo;

他還是不應我，我把簪子擱在桌上，從他手上拿過炊餅，道了句謝。

我走出去了好久，方聽到那老叟驚天動地的聲音：&ldo;天哪，怎麼會有長得這麼漂亮的人？&rdo;

看來，這副相貌少不了為我多生事端，要想個法子遮一遮才好。

天氣有些微涼，善善有些發抖。

舉目望去，並沒有什麼可供投宿的地方，看來今晚只能露宿街頭了。

找了個牆角，把善善抱到了懷裡，然後攤開那張黃油紙，把餅拿出來。拿出來的時候，餅已經徹底涼了。

用手把它撕成一點一點的，一口一口地餵著善善。善善滿懷希望地嘗了第一口，咀嚼了片刻，愁眉苦臉地吞嚥下去，道：&ldo;娘啊，這是什麼東西，這麼難吃，比玉羅袍還難吃。&rdo;

玉羅袍是鮫奴們小零食，閒著無事的時候可以吃著打發時間。善善偶爾吃過一次，接著就再也不願碰那種食物，說是寧可餓死也不願再嘗。

&ldo;善善，不是很餓嗎，快吃吧。&rdo;

那孩子不情願地張了張嘴，嚼都不嚼，直接吞了下去。

他已經五十歲了，還那麼小，那麼弱，現在又要跟著我過這樣的生活，念及此處，眼淚不請自到。

&ldo;娘，你別哭，這東西很好吃，真的很好吃！&rdo;善善慌了，不勞我動手，自己將那些碎餅塞到了嘴裡。

我朝他笑了笑，他受到鼓勵似的又吃了幾口。

善善是善良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樣。

善善吃飽了就睡了，我把他緊緊地抱著，看著他熟睡的容顏，我自言自語地道：&ldo;善善，過去的生活一去不復返了，該拿你怎麼辦呢？&rdo;

☆、夜鶯

京城的&ldo;榴雲巷&rdo;，雲集了四面八方的商賈遊客，是極盡繁華的地方。

榴雲巷中有一家踏歌坊，在妓館中享負盛名，尤其是館中的女子，各個天姿國色，看得人心裡癢癢的。坊間有詩曰：一入踏歌坊，終生意難忘。

可是不久前，踏歌坊來了位帶著孩子的醜婦，一時間這事被大家傳的沸沸揚揚。踏歌坊一向是個以容貌為尚的地方怎麼會收留一個醜婦？很多人不明所以，紛紛前去探個究竟。

&ldo;無顏，快出來吹簫應個景，夜鶯姑娘要跳舞了。&rdo;打扮地花枝招展的老鴇輕搖著團扇，頤指氣使地對我呼喝著。我終日蒙著黑色的面紗，自雲自己丑的見不得人，自此這裡的人便稱我為無顏。

&ldo;芳嬤嬤，今日我不想吹。&rdo;善善吹了點涼風，身上不好，我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沒有人氣的屋子裡。

&ldo;什麼，你說不想就不想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我好心收留你，你還蹬鼻子上臉了？&rdo;老鴇用一個手指指著我，臉上的大痣因為嘴巴大幅度地翕動也一上一下地跳動著。

&ldo;就一次，行不行？&rdo;我小心地問。

&ldo;我這踏歌坊可沒這規矩！你是乖乖地出去伴奏還是現在捲鋪蓋走人，自己看著辦吧。&rdo;接著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ldo;哎……&rdo;長長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