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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書房裡靜得只剩下賀坤鈺的粗重的喘息聲。他雙目充血，泛著不正常的紅色，目光更是像要吃人一般。

嚇得韓月影不自覺地往謝寧琛旁邊靠了靠，怯生生地問道：&ldo;我……賀叔叔怎麼了？&rdo;

&ldo;不是你的錯。&rdo;謝寧琛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旁邊的賀夫人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她似乎明白丈夫憤怒的原因，輕輕地嘆了口氣，牽起韓月影的手，低聲道：&ldo;走吧，陪娘出去走走。&rdo;

韓月影看向謝寧琛。

謝寧琛還沒說話，賀坤鈺已經擺了擺手：&ldo;不必了，讓她留下，她也不小了，有的事情也應該跟她說清楚，免得以後像青雲一樣，太過純善，輕易就被人騙了。&rdo;

賀夫人似乎不贊同，蠕動了幾下唇，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反駁的話，只是握緊韓月影的手，輕輕拍了拍，柔聲說：&ldo;沒事的，別怕。&rdo;

韓月影雖然單純，但並不傻，透過賀坤鈺的反應，她已經意識到了，低落地問道：&ldo;我爹是不是不應該有這東西？&rdo;

&ldo;沒錯，一個整日為生計奔波的人怎麼會有蜀地的城防圖？而且，小月你應該不止見過一副這樣的圖，對不對？&rdo;賀坤鈺目光緊緊盯著她。

韓月影點頭承認了：&ldo;我還見過陝地的、河西的、甘寧的……爹爹時常會帶這樣的圖回來。&rdo;

可能因為並未用心教過她讀書習字學畫的原因，以為她看不懂，韓鳳陽在這一點上不怎麼瞞著她，因而她有時候無意中看見了，韓鳳陽也沒多在意，只是將圖收起來就算了。

韓月影確實看不懂，也意識不到這些輿圖的重要性。但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甚至能將這些圖複製出來，這遠遠比看得懂圖還讓人詫異。

隨著她一個地點一個地點的報出來，賀坤鈺的臉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他深深地看了韓月影一眼，肯定地說：&ldo;韓鳳陽不知道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吧？&rdo;

韓月影揪著手指頭，有些洩氣地說：&ldo;他總是很忙，沒空教我識字。&rdo;

賀坤鈺沉默稍許，到底記得先前之言，沒有瞞韓月影，而是與她說了實話：&ldo;韓鳳陽根本不是什麼四處竄貨的小商人，他居無定所，打著做買賣的幌子到處亂竄，實則是為了弄到這些城防圖在手。雖然我現在還不能肯定他的目的，但這絕不是什麼好事。褚孟然應該就是衝著你腦子裡的這些城防圖來的，他肯定知道些什麼，不行，我得進宮一趟。&rdo;

☆、第五十四章

從宮裡回來的時候， 賀坤鈺的臉色極差， 面部的線條繃得緊緊的， 他什麼都沒說，直接將謝寧琛叫進書房， 兩人在裡面一呆就是大半個時辰。

出來的時候， 謝寧琛雖然還是在笑，但韓月影發現，他這笑容只是流於表面， 甚至連逗她都不走心：&ldo;想什麼呢？蹲在地上種蘑菇？&rdo;

你能在青石板上種蘑菇啊？

韓月影偏頭躲開他的魔爪，擔憂地問：&ldo;發生什麼事了？&rdo;

&ldo;沒事。&rdo;謝寧琛扯開了話題， &ldo;去涼安的人已經回來了，讓賀伯伯跟你說吧。&rdo;

聽到這個訊息， 賀夫人與韓月影都忘了先前的問題， 齊齊抬頭看向賀坤鈺。

賀坤鈺低咳了一聲，有些惆悵地說：&ldo;穩婆一家在我們離開涼安的第二年就不知所蹤了，聽說是遷回了祖籍，但街坊鄰居都不知道他們的祖籍在何處。&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