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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頓時愁容滿面，好不容易同步莨在人界的生活恢復往日美好，倘若又一次突然離開，恐她再難接受，許會恨他，更怕她做出什麼出乎意料之事。

而此次閉關，根本無法預計時長，於凡界興許年，興許十年、三十年……

次日，一夜未眠的步莨拂曉時分就下了床，踩上鞋即刻往自己屋子跑去。卻在離房門一段距離時收了步伐，小心翼翼輕腳走過去。

待到房門前，她停下，貼在門框細聽動靜。房內悄無聲息，在睡還是在療傷？

步莨怕他還在運功，聽說道士運功時若被打擾會走火入魔，妖應該也差不多。她沒敢推門，只得安靜地坐在門邊等著。

一整晚精神繃得太緊，心力交瘁，這會兒坐下來，睏乏襲來，想著暫時靠會兒的步莨逐漸睡著了。

帝君推門出來，見到的便是她坐在地上，腦袋靠在門框熟睡的場景。莫非在這裡等了一夜？

他忙蹲下身抱起她進屋，步莨腦袋晃了晃，忽睜開眼，猛然驚醒，反應過來時，在他懷中直起身，捧著他臉細細端詳。

他面色從未有過的蒼白！步莨心頭頓時被狠狠揪疼。

她紅了眼眶，吸吸鼻頭，輕聲問：&ldo;好些沒？還有哪裡不舒服嗎？&rdo;

帝君將她放在床榻，握住她手，細細吻著她手心，安撫她忐忑不安的情緒：&ldo;好些了，別擔心。&rdo;

怎會不擔心！步莨忍住眼底的淚花，問道：&ldo;需要請大夫嗎？或許可以幫你檢視一二。&rdo;

帝君搖頭道：&ldo;凡人的大夫如何看得好我？好了，別瞎想，睡吧，你眼眶都是青的。我身體確有些狀況，但你這樣只會讓我分心擔憂。&rdo;

步莨趕緊聽話躺下來，蓋上被子，眼巴巴瞅著他：&ldo;我不讓你擔心，那你也別讓我擔心，身子趕緊好起來，好嗎？&rdo;

帝君仍是淺笑，傾身落在她額頭一吻。

等步莨睡著，帝君才離開。

出屋後，他將婁晟和靈虹叫到廚房後的空地，將事情同他們交代。

兩人一聽，無不駭然錯愕，半晌沒言語。

靈虹張口數次，卻因過於吃驚而不知說什麼。

婁晟先開了口：&ldo;帝君當真要如此做？沒有其他法子了？&rdo;

帝君點頭：&ldo;我思忖良久，亦無他法。如此做，她即便痛極一時，卻不會心口鬱結怨氣，終究會熬過去的。&rdo;

靈虹眼泛水霧，咬著唇：&ldo;可是這個實在太…公主要如何承受心愛之人病逝的悲痛？&rdo;

婁晟沒再開口，若不是情非得已，帝君斷不會走這一步。他嘆了嘆，肅然道：&ldo;帝君請安心閉關，我同靈虹定護好公主！&rdo;

帝君目光落在沐浴朝陽的層疊山林，眸眼映入盎然綠意，卻依然晦澀。

第四十五章

一年後， 雁清寨。

步莨端著菜盤從屋內出來，走到廚房收拾。靈虹忙從她手上接過活：&ldo;寨主坐外邊休息吧，或者回屋陪陪姑爺。&rdo;

步莨點點頭， 沒說話，走到屋外石桌旁坐下。抬眼眺望湛藍晴空， 於她眼中同昏暗的陰雨並無分別。

明明是盛夏晌午，烈日炎炎， 涼意卻從她心底遍及四肢。

這一年， 她也不知自己如何熬過來的。眼見他日益憔悴虛弱， 她束手無策。

如果曦華是凡人， 就算傾家蕩產，她也願為他請一個好大夫，可他不是凡人，再好的醫術如何治妖？她甚至都不清楚他生的什麼病， 他也沒詳細說， 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