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聖靈之女必死(第3/3 頁)

西平國 復城

西紀殿中只剩一片無聲的死寂，南榮晨幽吃力地捶了捶膝蓋，她只覺得腦袋沉得昏天黑地，雖然種下了續命蠱，但西皇早已病入膏肓，無力迴天，勉勉強強撐過了這一年，現在已是行將就木。

一年裡，她幾乎每日都守著西皇，比他的親兒子親孫子還要體貼，雖然是被迫的，但她的父君可都沒享受過此等待遇，現在都快歸西了，跪在這兒祈禱的竟然還是她，簡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前前後後她就只覺得太子稍微眼熟點兒，大婚之日便是他替西皇同南榮晨幽拜的堂，打過幾次照面，感覺性子很溫和，卻莫名讓人看不透虛假的面具。

至於其他人，幾乎就只有一面之緣了，而且都是匆匆看一眼，話都沒說上就走了，不難看出，一脈相承的血緣，冷淡的還不如陌生人。

“活著的時候肆意殘殺四方的百姓，快死了淒涼如此，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南榮晨幽不禁感慨。

忽地抬頭，雙眼對視，涼止睜大了眼睛瞪著南榮晨幽，視線絲毫沒有從她身上挪開，她打了個寒顫，看來西皇沒有時間了，蠱蟲的氣息漸漸消失，現在他已經清醒了，也代表他已油盡燈枯。

“桂……桂公公。”涼止吃力地喊出聲。

“老奴在。”一直站在身側的老太監回話道。

“本皇……本皇要她……陪葬。”涼止指著南榮晨幽有氣無力地低聲說道。

雖然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但隔著珠簾，依舊可以清晰地看清“陪葬”兩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字。

涼止說完便垂下了手，眼睛沒有合上，死死地瞪著南榮晨幽。剛才的倦意全無，她瞬間清醒，難不成本公主就這樣丟了命，絕不可以！

桂公公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了一眼南榮晨幽，隨即轉身高呼，“陛下駕崩了。”

南榮晨幽滿眼殺意，這個老太監必須死，她慌亂地想著，卻不知從何下手，只要他把涼止的遺旨公之於眾，她必死無疑。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一定有辦法的。

可她的思緒已經亂成一團，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突然眼前一陣眩暈，她只看見無數的人影晃來晃去，視線昏暗，模糊不已。

暮色 驛站

貼身侍衛崖竹臉色嚴肅，“殿下，京都有飛鴿傳書。”

涼遲用熱毛巾擦拭著手，沒有回臉看他，“何事？”

“西皇已逝，望速回。”話語利落，吐字清晰。

果然趕不回去見皇爺爺最後一面，涼遲放下帕子，轉身看著崖竹，“誰傳來的？”

“回殿下，是新皇。”崖竹語氣猶豫。

“父皇？”涼遲暗自冷笑，五年間對他不聞不問，母妃一去世，涼風親自請旨將他送到邊境，斷了他想為母妃報仇的所有念想，如今的這幾個字，只讓涼遲覺得人情涼薄。

“回：日夜兼程，不日可到。”涼遲依舊冷著臉。

“是，屬下這就去辦。”崖竹行禮退下。

涼遲背手而立，盯著燭火，努力回憶著京都的模樣，可什麼都是模糊一片，離家五載，只怕回去物與人皆非。

孩提時的歡愉早已變了模樣，等待涼遲的只有如狼似虎的猛獸，自古帝王之家最是無情，心軟就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