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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兒個不動,你要是把我砸死了,這些錢就都是你的。」
他笑笑,「不瞞你說,死了還享清閒。」
劉焱將鐵棒放進櫃子裡,聲音清淺,彷彿方才暴躁失控的不是自己,「醫生說劉一的身體正在好轉,調養好的話,以後說不定。」
「他還指不定是那狗娘養的和誰的雜種,我為什麼要養他?」
「他是你兒子,許艷說過讓你帶他驗驗就知道了,」她依舊平淡,「你不敢而已。」
劉政一時怔住,底下的喇叭聲又煩躁起來,他擺擺手妥協,「錢錢錢,一天到晚不就是個錢錢錢,你有能耐出去賺個一毛半分回來。」
劉焱囁嚅了下嘴角,扯過幾張百元大鈔,然後看著他跌跌撞撞的下樓,樓下的女人罵罵咧咧了幾句,看見他手裡捧著鈔票,便開啟車門放他進去。
第3章 插pter3
劉焱當時還小,她理所當然的以為世界就是她當時看見的樣子,亙古久遠。
她的世界從出生時算起,之前茫茫無盡的歲月裡,父母恩愛是恆定的,家庭圓滿是恆定的,有朝一日,劉政破產了,許艷夙夜不歸了,她才開始默默接受,原來歲月是動盪,是詭辯,是陷阱。
當劉焱把家裡的事情告訴高川,高川喝了口湛藍雞尾酒,嘖嘖嘆道,「你爸還真是奇葩,每次都要討走又幹嘛把錢放你手裡?」
他再次咋舌,「還是現金?!」
再三,他感嘆,「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劉焱的指腹劃過高腳杯,頓了下,她說,「我爸其實還行,他就是管不了自己。」
高川好笑,「所以呢?」
「所以他只能相信我。」
中野酒吧位於新京市普寧區,世紀初開的,和高川差不多年紀,高川經常說他爸更喜歡把中吧當做親生兒子。
初秋的舞池裡依舊穿的涼快,男男女女接踵摩肩相互,繽紛的色彩自頂樓投射下來,摺疊在人臉上,映襯出妖嬈、閒痞或散漫,舞臺的右側有人嗨狂的打碟,穿著迪克黑單衫,衣服中間的圖片是挑釁的中指,他晃晃蕩盪,左手不停揮舞,指揮著右手鬼畜的節奏,臺下人的情緒也隨之跌宕起伏。
高川又說了句不鹹不淡的話,劉焱沒大聽清,她看見領班遠遠朝自己揮了下手,鞋尖抵著吧檯,她往後退了些。
今天的駐場歌手突然lo了首傷感情歌,劉焱站起身來,笑笑說,「我幹活了。」
調製的雞尾酒酸酸甜甜,高川一飲而盡,等他回頭的時候劉焱已經進了更衣室,中吧一般都是四個小時的班,但是劉焱打小認識他,他格外照顧了下,就縮短成了兩個小時。
孫祺過來的稍遲一點,她穿了件新潮的超短裙,兩條筆直修長的白腿閃的人眼花,高川朝著她吹了下口哨,抓住手腕就把她攬進懷裡打鬧。
遠遠的歌聲是真如幻,高川的下巴擱在孫祺的肩上,他嘀咕了聲,說,「老頭子看樣子鐵了心離婚,中野的歌都他媽的變了味。」
孫祺嘴裡銜著一顆糖,雙手託著他的下巴,問,「變什麼味兒了?」
「酸腐味。」
「這不是正常嗎,人家分手都要死要活幾十天,你爸那是離婚。」說著她問他,「話說要是我們分手了,你不難過?」
高川深看她一樣,轉而雅痞一笑,「難過,難過的要死了。」
孫祺哼了聲。
劉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拱到臺上,她不甚推卻的拿起話筒,大大方方的試了下麥,樂隊都是自己認識的人,聲音從話筒傳到酒吧的每一個角落,她羞赧的看向男主唱,「要唱的什麼歌?」
男主唱墊腳湊近話筒邊上,對著臺下的人說,「李宗盛的《越過山丘》。」
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