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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撥出一口氣，李思念想，總算是消停了。

眼前的白玉瓷碗中盛著酒糟冰酥酪。潔白如玉，絲綢般順滑。光是看個形狀，李思念都能想像出味道。她很久都沒吃過這種小甜點了。

拿起一根小勺子，她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沒感覺，沒味道，在吃空氣。而且，咽不下去。這具身體貌似很排斥食物。

造孽!生氣!為什麼只能看不能吃!

吃飽喝足，準確地來說是敬長生的靈魂，李思念的身體，吃飽喝足後。

現在該找個落腳住宿的地方，這家客棧就很不錯。但李思念在一瞬間忽然從腦海里冒出一個問題。

她看向敬長生，&ldo;我們有錢嗎?&rdo;

&ldo;沒有。&rdo;斬釘截鐵。

李思念：&ldo;……&rdo;

第10章 杜鵑啼血(三)

其實早該想到這個問題，不給錢還吃這麼多是要被人打的。

從小到大沒吃過霸王餐，李思念已經在心裡構思該怎麼跟老闆解釋了。比如能不能在客棧裡洗盤子作抵押，或者給幫老闆算帳房流水，她算術可好了。

這邊李思念幹著急，那邊敬長生卻很淡定。敬長生這種淡定的情緒最終還是影響了李思念。

&ldo;我們沒有錢，你有什麼想法嗎?&rdo;

敬長生奇怪地看過來，&ldo;有什麼影響?&rdo;

&ldo;沒有錢，不能付帳，老闆不會讓我們走的。&rdo;

&ldo;要給錢嗎?&rdo;

&ldo;……你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rdo;

聞言，敬長生默然。

第一次知道錢的概念是在一隻怨鬼那裡。那隻怨鬼從銅臭中生出，怨氣極大。

錢，一種貨幣。人會爭搶這種東西，從而產生怨氣。怨氣鬱結，變成怨鬼。敬長生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但他不知道吃飯要給錢。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吃東西。

他們的目的是離開這裡，那麼只要離開就行了。

&ldo;這好辦，他不敢不放我們走的。&rdo;敬長生說。

只見他站起來，掰斷一條凳子腿兒，凳子腿頂端很尖，往人身上扎進去會捅出一個大血窟窿。

心裡隱隱擔憂，李思念試探性地問，&ldo;你想幹嘛?&rdo;

其實她已經大致知道答案了，儘管如此她還是張口詢問。

&ldo;帶你離開。&rdo;敬長生淡淡道。

別搞事啊祖宗!李思念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趁著客棧老闆還沒來，她覺得事情還有能挽回的餘地。

&ldo;這樣是不對的。&rdo;李思念儘可能保證自己心平氣和。

小病嬌真的什麼都不懂，正是因為什麼都不懂，所以對自己說的話做的事毫無輕重。對錯是什麼?善惡是什麼?生死又是什麼?敬長生只是在隨心所欲。

不對，怎樣才算是不對呢?敬長生露出疑惑的表情。

突然冒出幾個壯漢將這一桌團團圍住，這下李思念沒時間向敬長生好好解釋了。

&ldo;壞我店內財物，二位打算怎麼賠?&rdo;

&ldo;要不您開個價?&rdo;李思念按住敬長生拿木棍的手。

&ldo;這個數。&rdo;客棧老闆張開五根手指。

&ldo;五兩?&rdo;李思念是個現代人，語文歷史這些差得要命，根本不清楚在這個時代是怎麼個定價法。但五兩銀子，應該不算少吧。

&ldo;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