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嶺南之苦(第1/3 頁)
北宋文人范成大曾在《桂海虞衡志》中稱:“邕州兩岸水土尤惡,一歲無時無瘴,春曰青草瘴,夏曰黃梅瘴,六七月曰新禾瘴,八九月曰黃茅瘴,土人以黃茅瘴尤毒。”
嶺南背靠五嶺山脈,又瀕臨浩瀚大海。由於地勢複雜且又多瘴氣,自古以來便人煙稀少,更別提產糧了,住在那裡的人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由此可見那嶺南之地有多荒蠻,別說與那北京、南京等江浙一帶不能相比了,就是與中原等地也是不能與之相提並論的。不然也不會將那犯罪之人流放至此。
這說起來王落清(淑和父親)被髮配到這嶺南也有十年了,朝廷似乎早已將他遺忘在此。這聖上即位都好幾個月了,依然未有好訊息傳來。本以為天下大赦的名單裡也會有他的名字,可苦等了這幾月,與他一起流放的幾個同僚都沒有得到任何訊息。就算這路程再遙遠,也該將聖上的旨意傳達到了。如此一來也只有一種可能了,聖上根本就沒有赦免他們。
王落清想到這裡不免心情有些苦悶,今日與好友在那酒館喝酒時便忍不住抱怨了幾句,好友嚇得捂住了他的嘴:“落清休要胡言亂語!”他當時氣憤的揮開好友的手說:“怕甚?大不了在這滇都待一輩子好了!誰又何曾記得我們?”
如今醒了酒不禁有些後怕起來,雖說這山高皇帝遠,但這滇都自古以來就是流放之地,自然少不了京城的耳目。以往他行事都是謹小慎微的,許是這幾日希望落空著急了這才如此大意。
前幾日聽聞他那內弟凌志風已升為了禮部右侍郎,雖說這三品官在京城不值一提,可重要的是凌志風的老師楊溥入了內閣,這就代表著凌志風青雲梯已搭好,就等著他一步一步順著往上爬了。其實他對這些並不在意,也更不會去嫉妒。若他真的是那等一心只為仕途的人,當初便不會去諫言了。他畢竟也是凌父曾經提攜的後輩,身上也自有一股和凌父一樣的傲氣。可這些年在滇都的苦寒生活磨平了他的銳氣,如今他只想著能回去便好,不管是去南京,還是有幸能去北京,都好過在這裡苦熬!
“老爺!站在那窗邊做什麼?快歇息吧!”一個嬌嗔的聲音傳來,這是王落清來嶺南後納的一個妾室,名為劉梔兒。
王落清當初娶了淑和的母親不過一年便又納了家中的表妹楊素雪。後來到了這滇都後淑和的母親先是生下了嫡子王衡知,而後不過兩月後楊素雪又生下了一個女兒王淑蘊,這王衡知和王淑蘊是同年生,都只比淑和小了兩歲。後來王落清才又納了這劉梔兒,如今正在孕中。
這劉梔兒原也是中原人士,多年前祖上隨著主人貶謫全家都來了這滇都,如今早已在這滇都紮下根來了。家中做些個小買賣,性子有些潑辣,人也生的嬌媚,與那中原女子相比身上自有一股嬌憨直爽之氣。可偏偏王落清就喜她這個性子,故而在妻妾中她並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而這王落清也總是縱容於她。
“梔兒,你說,何時我們才能回去啊?”王落清關了窗子,唯恐這秋日的寒氣擾了劉梔兒腹中的胎兒。
“回去做什麼?這滇都有何不好?”劉梔兒對王落清的心思並不能理解,這也難怪,她生在這滇都,長在這滇都,滇都對他們從京城來的人是苦寒之地,可對於她來說是家鄉。世人都說京城繁華,可畢竟沒去過不是?哪裡比得上這滇都舒適?雖不甚富裕,但能跟著王落清在此,相比本地人來說也算過得不錯了。
“唉!可我終是要回去的!我雖不怕這嶺南的苦楚,就怕等我回去時早已垂垂老矣,縱是想報效朝廷也是有心無力了!”這是王落清的肺腑之言,他不願自己的才華白白浪費,這絕不是他想要的人生。
劉梔兒不以為然道:“滇都哪裡就苦了?我看你就是捨不得京城的繁華吧!我才不願你回去呢!你要是回去了當了大官說不定就厭棄我了!”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