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開國伯爵(第1/3 頁)
沈南寶感他的懷,拿了茯苓餅往嘴裡送,入口的甘甜順著喉嚨,彷彿一併撫平了從前遭受的那些委屈和苦楚。
可見還是有人對她好的。
也不是所有人都懼怕她生母那事。
睫毛微微顫抖,漸漸滲出了些溼意,她眨了眨,囁嚅了下,方才回道:“好吃。”
雖然如此,還是齉了點鼻音,聽得沈文倬百感交集,卻又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坐在位置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外頭烏泱泱的人群,橐橐的步聲,還有跑堂的吆喝傳喚,襯得一室寂靜,面面相覷的二人便更多了些捉襟見肘的況味。
正這時,莽莽闖進來一道清朗的男聲,帶著少年的意氣風發,“淵渟,我方才在樓下聽跑堂的說你在這處,還這般有興致的開了個雅間,怎得不叫上我同你一路?莫不是藏了什麼嬌,不便讓人看到?”
伴著這話,那垂下的竹篾被人撩起,露出一張鮮華耀眼的面孔。
他穿著象牙白如意雲紋衣裳,領袖綴著的金絲,被日光一耀杳杳生波,整個人像是籠罩在一團光裡,頗有一種‘鮮衣御怒馬,挾彈擒飛鷹’的朝氣得志。
沈文倬有些訝然,“舒直?你怎回來了?”
舒直是謝元昶的字,既帶著長輩的殷望:一生順遂,亦帶著他對自我的要求:為人剛直。
謝元昶衝沈文倬作了作揖,一臉的無可奈何,“那國公府夫人的甥子同清河伯爺任中奉大夫的二女兒下了定,我母親同那清河伯爺的夫人是手帕交,便非得讓我和先生告假回來祝賀。”
他悠悠嘆著,視線飄忽躍到了沈南寶那裡。
沈南寶臨窗坐著,背後是如洗的碧空,悠悠的白雲,惠風徐來,將她上面那層幕籬吹得翩飛,隱約露出那牙雕似的鎖骨,精緻如玉的下頜。
不同於平素任何他所見過的女子輪廓,卻又比那些女子輪廓來得更精緻。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猶抱琵琶半遮面’。
所以落在謝元昶的眼裡,便有了些新奇,又有了些意猶未盡,他不免抻了抻謝文倬的胳膊,揶揄道:“淵渟,這是……”
從小一塊長大的,深知對方的尿性。
別人都道這開國伯爺的小公子,如何爽朗清舉,龍章鳳姿。
沈文倬卻知道,他這個手足從小女人堆兒裡打交道,風流成了性,遂當即斂了眉,低聲喝道:“你再說便臊我臉了!這是我的五妹妹,才入了沈府,還沒來得及被主母拉出來拋頭露面,所以你不曾曉得!”
什麼不曾曉得。
‘公田法’那事鬧得這麼浩大。
其中數多紛紜,都說是沈府新來的那個五姑娘主意。
各個高門便都掩口葫蘆似的鄙夷沈府。
說要什麼人回來不是,非得要這麼個潑皮貨兒回來。
這麼話傳話的,越發洶洶不休了,因而傳到了那蕭指揮使耳朵裡,惹得他大發雷霆,直說:“我倒不曉得我的功績竟被別人搶了去,還是說,你們覺得我就是這麼個泥捏的人物,什麼人的話我都過耳?”
是啊。
蕭逸宸是什麼人物。
沈南寶又是什麼人物。
他憑什麼聽她的。
所以那蕭逸宸這麼一撂話,竟真沒人再說了。
謝元昶耳聞這事,當時也是一笑而過。
但如今事裡的主角躍然在眼前了,還是個這麼漂亮的姑娘,又是好友的妹妹,他不禁有了些垂憐,便不作打趣了,俯身道:“對不住得很,我才回來,對京畿近來發生的事不曾悉知,所以怠慢了姑娘,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開國伯爺的公子就算怠慢了她,旁人都不會見怪。
而今人家既給了這個面子,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