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淵渟澤匯(第2/3 頁)
子,同那夫妻吵架似的,床頭吵床尾和。”
沈南寶看著她搖著手上那扇,扇墜一如她兩爿嘴皮子,急促而翻飛,“我想起方才在老太太屋裡,五妹妹給父親抄的那《藥師經》,可見五妹妹對禮佛尚入了些門道,是平素鍾愛禮佛?”
沈南寶垂了眸,濃而密的長睫掩住她眼底流轉的芳華,“撫育我的祖母素愛禮佛,我自小跟著她,耳濡目染的,便懂得一些,但不像二姐姐說的那般老道,門外漢罷了。”
沈南宛便笑,“禮佛是門學問,又需得靜下心沉住氣,像五妹妹這般年紀的挑不出幾個愛禮佛,懂禮佛的,說句好笑的,我也不愛,我姨娘曾帶我去過小佛堂,但我聞著那香,跪在那蒲團上,看著那樽佛像半含著眼,直勾勾地盯著我,總覺得有蟲子在身上爬似的,難忍得厲害,我姨娘便因此總嘆氣,說摔碎瑤琴鳳尾寒,壯志難酬,知己更難酬。”
她哀哀嘆息,將眸一轉,落在沈南寶身上,恍惚尋到寶似的,眉梢飛揚,“五妹妹若不嫌棄,日後有空了來沉香軒坐一坐,同我姨娘絮絮?也算解了她的難酬?”
沈南伊是府上唯一同她解頤的,沈南寶很難拒絕她,便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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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宛‘噯’了聲,雙眼被浮動的日影晃得向上抬了一程,蹭然一亮,喚道:“淵渟!”
沈南寶踅身去望,從遊廊外走來一身天青色廣袖斕袍的男子,金玉似的身形上縱橫交錯著日影與花影,淨白的臉上那雙溫睦的眼眸被日光一耀,似春波明媚,似春暉融融。
她垂下眼,恭敬地行了禮,“三哥哥。”
沈南宛立馬接過話來問:“你才回來,怎不好好在屋子裡歇歇?”
“想著去見見父親,不過撲了個空。”
沈文倬因著快要秋闈,一直住在嶽麓書院的精舍裡,今朝回來,也只是因著沈蒔的事,向夫子告了假,約莫不過幾日時光,又要離家了,所以才緊著這點時間,看看父親,祖母什麼的。
沈南宛到底與他一母同胞的情分,聽聞這事,自然蹙著眉滿臉的訝異,“你才剛回來,怎得又要走?”
沈文倬也顯得很無奈,深然嘆了口氣,“夫子在學堂尚還教學,我不緊趕著回去,只怕會落了功課,到時便聽不懂了。”
他沒有金聲玉振的文采,卻也不願意似沈蒔那樣承襲,總想秉著自己之力登上桂榜。
但悠悠學子,良莠不齊,有不善經術的,亦有出世之才的。
譬如與沈文倬同窗經年的開國伯爵之子,謝元昶,便因文采斐然,在京圈也頗具聲望,更可貴的是,謝元昶並不因而自居,反倒待人親和,頗有伯夷之風。
所以旁人總道,這次的兩榜進士非謝元昶莫屬。
而沈文倬,莫說鼎元探花了,上榜都險得很。
沈南宛不願打擊他,畢竟人嘛,總得摔進了泥坑裡,跌下了高臺,才曉得父輩餘蔭的好,遂點點頭,詢問是否備足了要用的物什。
沈文倬都道備齊全了,轉首看到默然一旁的沈南寶,忽而一笑,“只顧著同姐姐說話,倒忘了和五妹妹打招呼,五妹妹好,我昨個兒聽聞五妹妹院子缺人,可要得緊?若是要得緊,我屋裡尚有一二下人閒散著,可以先撥來給五妹妹使喚。”
這話沒摻半點含糊,一如他的笑貌,如沐春風。
沈南寶想起前世他的那些援手,笑容裡便多了幾分真情,“多謝三哥哥,我要得不緊,祖母既下了令要撥人與我,我自且等著就是。”
她平常笑時,捎著落寞和委屈,夾纏一些自矜,便總覺得那笑掩在簾幕後頭,影影綽綽的。
而今這番笑,笑得開懷,眼睛眯成了月牙,他高她一頭,她便因而輕仰了臉,朱唇微翕,露出邊緣尖尖的牙齒,雖不合規矩,卻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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