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日出(第2/6 頁)
以慢慢想,想上一年兩年十年,但人總是要吃飯的。既然你活著,就多吃兩個菜吧。”
放在三個月前,鬱曼成根本不相信羅美娟竟然會是最快恢復的那個人。畢竟是夏逸殺了寧文遠,而寧文遠又捅了鬱川,鬱曼成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對待羅美娟,既是問心有愧,又是心如刀絞。
但他還不忘提醒羅美娟把寧文遠的信早日上交,道:“寧文遠留下的那封信,你知道為什麼是列印的嗎?因為她要留下那張紙的痕跡。”其實很簡單,只是當時房間裡太暗,他們又沒有著急細看。寧文遠選的信紙曾經墊在另一張紙下面,留下了上面一張紙的書寫痕跡。
只要把信紙用鉛筆灰掃上一層,就能發現,夏逸寫字留下的印痕,她寫的是,‘曼成,今天我要加班,不和你吃飯了。’。
鬱曼成道:“她是怕夏逸會找你麻煩,所以留下這封信。你只要來找我,就肯定會認識夏逸。列印不會蓋過紙上原有的痕跡。她為你考慮得很周到了。”
羅美娟道:“我知道,但是她對我的好,我不一定要領情。她總說我不明白她想要什麼,那她也不明白我想要什麼。我不用她大富大貴,只要好好活著,當個正直的人。”
所以羅美娟把所有的東西都上交了,包括寧文遠的留下的金條,給她買的傢俱,甚至連一些家電她都二手摺舊。警方沒有全部收下,她就拿去補償受害者家屬。董雲淼的父親不願意收,甚至不願意放她進屋。她就把錢給了呂雯蓮的姐姐。
羅美娟大筆把錢給別人,自己卻不願意收鬱曼成的錢。於是,她過得比以前更清貧了。她的退休工資不多,保姆的酬勞尚可,但到底是體力活。年紀一大,她趴久了也會腰痠背痛,不得不兩週去推拿一次。
受害者家屬並不都願意領她的情。像是何守年的家屬,一面痛罵她偽善,一面又照拿她的錢不誤。白菁菁不是死於意外,保險公司還要與年榮海打官司。他也氣得夠嗆,甚至上門叫囂過。
羅美娟的行為看起來有些自虐,簡直像是在幫已死的寧文遠贖罪。但她的情緒卻始終帶著一絲激昂,用她的話說她是找到事情做了,有了一點盼頭。她精衛填海般的努力,也有了些微小的回報,呂雯蓮的姐姐原本不理睬她,可是漸漸態度也軟化,在聽說她的腰不好後,還給寄了她一盒治風溼的膏藥貼。
鬱曼成聽著羅美娟的敘述,忽然有些理解夏逸了。他開始嫉妒羅美娟了。她是晚年喪女,經濟上又不寬裕,明明她受到的打擊更大。可憑什麼?她可以跨過那道坎。
可羅美娟才不管他怎麼想,依舊抽出空來上門給他做飯。她也不是一味縱容的人,有時進門時鬱曼成喝多,她先把他扶到浴缸裡,再冷水矇頭澆他。他嗆得清醒過來,只能順便洗澡。
等鬱曼成吹乾頭髮出來,羅美娟又催促他快出來吃飯。桌上是四菜一湯,門口還多出來一個大蛇皮袋子。原來是羅美娟趁他洗澡,把他的威士忌全倒了,瓶子倒是不錯,她準備拿給收舊貨的。
“誰讓你亂丟我東西,你能不能別來管我。”鬱曼成發了一通火,把推到他面前的半碗飯全倒了。
羅美娟卻不怵,還笑話他,道:“呦呦呦,酒鬼發大威風了,你這身體素質還不如我呢,想讓我怕你啊。你先站起來把臉刮一刮再說吧。”
有點賭氣,但他當晚還是把鬍子刮乾淨了,鏡子裡自己的臉有些陌生。
後來鬱曼成也明白過來,羅美娟對待他的手段完全是熱心老人照顧流浪動物,洗個澡,修修毛,一天餵給四五頓,最好能養些膘出來。他原本就瘦,現在基本到了形銷骨立的地步。皮帶扣都要重新打洞。
但他用不著這種憐憫。
有段時間醉的不輕,他偶爾會夢到夏逸。她在夢裡並沒有往常的溫柔假象,很是冷淡,甚至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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