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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只怕是算到了吧!」段煊聞言嗤笑一聲,「我是搞不懂你們神神叨叨的卜卦,可他魏舍人說擔著我的責怪?若是我說——我要這個小子的命呢?」
他最後一句音調拖的極長,長到讓朱篁臉色驟變,他此刻被修為遠超他的穆易死死的踩在腳下,掙脫不得的情況下,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同門,特別是那位之前幫他再三說情的中年修士。
方羅收到了朱篁求救的目光後,心中全是忐忑,他這個徒弟不光長得好,天賦也不錯,最重要的是,在用劍上相當有靈氣,普通的劍法一學就會不說,高深一些的也總能有新體悟,著實令他相當滿意,以至於下了大力氣去培養。
是的,朱篁這個劍器修的師父並不用劍。
這其中的原因也頗為唏噓,方羅在年輕時也曾是一名劍器修,可惜在一次戰鬥後徹底失去了拿劍的信心,痛定思痛下廢除了一身修為重頭再來,歷經波折才走到了今日。
因此,朱篁可以說是他年輕時夢想的延續,可以想見他到底在他身上花了多大的心血。然而方羅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個弟子會做出在大庭廣眾之下,於公開戰鬥中做出暗箭傷人的事情。
「如果這是段宗主的意思的話,」戚涵瞥了一眼面面露驚慌的朱篁,「也不是不……」
「戚師侄!萬萬不可啊!」方羅驚叫出聲,「朱篁是我劍器修一脈最有天賦的弟子!」
「對對對,」方羅一開口,朱篁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慌不擇言的喊道,「我可是未來的劍道第一人!」
「咳咳咳咳咳咳咳……」
張澤衍在朱篁出聲的第一時間就開始瘋狂咳嗽,然而,段煊已經聽清楚了。
「哦?未來的劍道第一人?」他饒有興致的重複道,「這可真有意思了,老夫不才,竊居劍道第一人的稱號已久,也精心教導了一名徒弟,本指望他繼承我的衣缽,沒想到這裡竟然還藏著一位未來的劍道第一人,有趣有趣。」
如果說,剛剛他只是想嚇唬一下對方,此刻是真的有些認真起來了。
「既然如此,機會難得,方執事是吧?便讓你這名弟子與我那不成器的徒弟比劃比劃吧。」
「心離!」沒等方羅回答,段煊便說道,「你好好向方仙道的師兄討教討教。」
方羅心中一片苦澀,段煊派出白心離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打定主意要廢掉朱篁,這倒不是因為嫉賢妒能,而朱篁這個稱號已經觸碰到了天下所有劍修的逆鱗。
如果僅僅只是個人和門派的榮辱,他舍下這張老臉去賠罪,段煊怎麼說也是成名經年的大人物,不會跟一個口出狂言的小輩太過計較,可偏偏,朱篁的話裡暗含了劍法之爭的意思。
修士的一生,修心也修命,可唯有一點是涵養多高都會掙個你死我活的,那就是道統之爭。
只要牽扯到道統,基本無法善了。
方羅不是不明白朱篁的想法,他年輕的時候也想不明白,自己精通多套頂級劍法,誰人見到不豎起大拇指,為什麼不能在劍道之路中佔有一席之地?
可等到自命不凡的他碰到了真正的劍修,才明白劍骨真的是一道天塹,足以令你失去持劍勇氣的天塹。
他當年也是在意氣風發的時候遇到了同輩的一名劍修,一如朱篁即將面對白心離,不同的是,他還有機會重來,而朱篁恐怕是……保不住了。
他不能維護他,也不能求情,一旦開口,就由朱篁個人挑起劍法之爭演變為了方仙道與北海劍宗之間的劍法之爭,就算他再糊塗,眼界再狹窄,也明白那才是真正災難的開始。
白心離踏出了一步,他的右手搭在了無我的劍柄上,表現的再明白不過——他要遵師命拔劍了。
修真界很多人都知道,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