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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源說:“你冷靜點兒。發生這樣的事她肯定比你更不好受,就說她身體上的傷害你也是體會不到的。你這幾天都沒跟她聯絡?”
華夏說:“我鑽山裡去評估礦點,怎麼聯絡?我還能怎麼樣?走的時候什麼都好好的,我也說好了我沒法聯絡她。完了回來她又這樣了。不是她一個人沒了個孩子!那孩子也是我的。我還能怎麼樣?我跟她一樣,以後都可能不能有自己孩子了,還能怎麼樣?她難受我就不難受嗎?”
華蓉當時跟泉源說她自己情況的時候說她無法再生育了,畢竟是激動之下,也沒有詳細說,泉源問:“她身體究竟怎麼回事?以後都不可能有嗎?”
“難,也不是沒可能,醫療技術不是年年發展嗎?我出差前跟她說了,等我賺夠錢我們兩個出國去看都沒有關係,說不定過幾年允許人工克隆了呢?我還跟她說我去搞定家裡,我讓她高高興興做我們家媳婦,我去跟家裡說有問題的是我不是她!我一個男人這種話都說了,她還想我怎麼樣?”
“……”泉源是說不出來華夏還能怎麼樣了。
一個男人說自己不行……似乎確實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可說到這個份上,華蓉怎麼還……
泉源猛地醒悟。
是沒有安全感!
是自卑!
跟從前的她,跟老刀不是一樣的嗎?
因為自卑,因為覺得自己會拖累對方,所以才會處處折磨自己不給自己平靜跟幸福。
華蓉那個時候說的看見華夏就受不了,其實並不是看見華夏就想起來因為他失去一個孩子,因為他再也無法生育,而是說,看見他就會想到自己有多糟糕。
泉源說:“華夏,你聽我一句,我明白了。”
她說:“蓉蓉是害怕。她怕拖累你,也怕以後被日子琢磨著琢磨著你遲早要打退堂鼓。她是自卑。你想好。你能堅持到底嗎?你能給她安全感嗎?要是不行……你們就算在一起也一直這樣子,好不了的。你不能讓她放下心來,你們遲早還是要分。與其日後分還不如現在分。老實說,讓她少點痛苦。”
華夏在電話那邊幾乎在咆哮。
“還想什麼?我這輩子沒有她就打光棍!她要是不信我我就去結紮!” 泉源送繼母上樓,反身下來收拾餐桌,清理乾淨後又同張阿姨聊了幾句才去書房門口。
她趴在門上聽了聽,確認父親打完電話了,正在同大伯商量事情。
泉源敲門進去。
陳毓清問:“你要走了?”
泉源下午要去醫院是說好了的。泉源知道父親跟大伯是怕自己擔心,所以要等自己走了才去公司。她又看見父親桌上還擺著數獨,手裡拿著筆,好似剛才是在玩數獨遊戲,就覺得心裡酸澀又柔軟。
泉源說:“我剛才跟阿姨聊了聊。公司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陳毓清把筆扔開,鋼筆在地上彈了幾次,漏出一灘墨水:“叫她不要講!”
繼母說的沒錯,父親最近脾氣真的很大。
大伯道:“你生氣什麼?遲早是要知道的,新聞裡也要講。不如現在告訴夢夢也好有準備。”
陳毓清仍舊怒火熾烈:“她要準備什麼?她又不姓陳!”
這句話實在不好聽,大伯忙呵斥他:“你講的什麼話!”又轉頭去看泉源神情。
如果是從前泉源一定悶聲不吭就摔門走了。然而她已經從繼母哪裡得知許多事情,明白父親並不是要諷刺自己。她不免想父親在自己面前實在笨拙。果然她看父親時察覺父親也在看自己,視線對上又哼一聲撇開。
“我自己的女兒,難道不能說嗎?要她回來不肯回來,到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
大伯道:“你少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