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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們這些做久了的就知道哪裡可以省事兒，哪裡能敷衍，讀者並不會看出來，但她畫的每一幀都很精美，包括衣服的配色，人物的表情。

紀苗恍然想起，佟真當初學畫畫就是為了留住生活裡的每一個瞬間。

而她最擅長的就是畫人。

尤其是方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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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真幫紀苗的這個忙拿的價格並不高，對方摳搜，是低於業內價格的。

但對佟真來說已經是一筆鉅款。

五月沒日沒夜的辛苦換來了六千塊錢，佟真給爸媽買了禮物，還給紀苗買了個兩千塊的香水，又一個人去逛男裝店，去給方宇航選了件白襯衫，還買了雙限量款球鞋，加起來也近兩千。

留給自己的零用錢微乎其微。

但她很高興。

畢業生的六月是最傷感的六月，但忙碌會將所有傷感的情緒壓下去。

倪靜面試透過，把大部分行李打包寄回了家。

小七投了幾十份簡歷，最終入職了一家廣告設計公司。

曲瀟的日常就是高鐵站，後來有天換成了硬座。

因為經濟不景氣，家裡破產了，負債幾十萬。

這些事兒被曲瀟說出來的時候風輕雲淡，生性開朗的曲小姐跟她們喝酒，瀟灑地一甩長發：&ldo;開玩笑，我可是曲瀟，這點兒困難能把我打倒?&rdo;

曲瀟後來喝多，攬著佟真的肩膀說：&ldo;小佟真啊，咱們這裡就屬你最幸福了。&rdo;

佟真被她說得眼淚縱橫，曲瀟用指腹一點點擦乾她的眼淚，捧著她的臉說：&ldo;寶貝，以後帶著方宇航到桐城來，我請你們吃串兒。&rdo;

這就成了她們宿舍最後一次聚餐。

臨近畢業，家裡的電話也多了起來。

方宇航連著幾次掛了李淑芳的電話，於是李淑芳就把電話打到了佟真這裡來。

佟真支支吾吾地幫他遮掩，最後遮掩不住就替方宇航擋著，委屈巴巴地說：&ldo;芳姨，其實我想留在北城，你也不忍心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待在這座陌生的城市吧，我就哭著喊著讓方宇航留下陪我，不然我就讓你打斷他的腿，您會站在我這邊兒的是吧?&rdo;

&ldo;我怎麼聽你媽說，你要回津南考事業編啊?&rdo;李淑芳疑惑。

&ldo;我是不敢跟我媽說。&rdo;佟真委屈：&ldo;其實我不想考事業編。&rdo;

&ldo;你們這些年輕人，都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鐵飯碗多好啊，國家給錢。&rdo;李淑芳嘆了口氣，&ldo;算了，你們先忙，我再和他爸商量一下。&rdo;

佟真戰戰兢兢地掛了電話。

晚上她等方宇航演出結束，兩人一起走在回學校宿舍的路上。

佟真縮縮脖子：&ldo;我感覺你媽要不喜歡我了。&rdo;

方宇航瞟她：&ldo;她不喜歡我，也不會不喜歡我。&rdo;

佟真委屈：&ldo;我都撒謊騙她了。&rdo;

方宇航久久沉默。

等佟真要回宿舍的時候，方宇航有些彆扭地拽住她。

&ldo;幹嘛?&rdo;佟真問。

方宇航低咳一聲，清了清嗓子：&ldo;沒事兒。&rdo;

佟真：&ldo;嗯?&rdo;

就很莫名其妙。

結果方宇航認真地說：&ldo;以後你們婆媳要是鬧矛盾，我就帶你離家出走。&rdo;

佟真：&ldo;?&rdo;

方宇航耳朵被路燈映得紅透，&ldo;我站在你這邊兒。&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