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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你以為我想不到?你知不知道,那時候……那時候,我心裡有多為難?……”
子釋愣住。半晌,嘟噥:“麻煩……又要論成敗,又要明是非,哪個做皇帝的有你這麼貪心?……”越想越麻煩,心知他非要這麼麻煩很有自己一份功勞,非要這麼貪心自己也撇不清關係。眼前這人,一面踩著枯骨求功業,一面俯首彎腰行仁義;江山他要抓牢,美人也不肯放手——
真真不是個東西。
怒:“你自己搞出來的破事,不要問我!”
“子釋……”那點似嗔似怨哀哀乞憐的味道,一下時光逆轉歲月倒流,彷彿當年下棋下輸了,在他跟前磨磨蹭蹭繞來繞去求援。
唉……
李子釋這輩子最沒轍的,就是顧長生髮悶騷。
凝神想想:“叫你的人——特別是留在東邊的,把西京遣使,兩國議和的訊息大肆散播開去。朝廷要面子,又怕人心動盪,前方懈怠,沒敢宣揚這事,白沙幫更不可能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設法儘快讓他們都知道。”
莊令辰不愧是軍師,馬上從幻覺中甦醒:“子釋的意思……一旦知道兩國議和,白沙幫勢必不敢輕舉妄動……”
兩國議和之際,若西戎將領被刺,只會授敵人以口實,把蜀州百姓多快好省送上死路。
“萬一,”長生開口,“萬一他們不肯顧忌……”
“你放心。許幫主和屈大俠都不是這麼死心眼沒頭腦的人。真有那頭殼壞掉腦子進水的……既然屈大俠動手刺殺太子,義軍方面最厲害的高手就是他了對不對?其餘人——”望向倪儉,“倪將軍,其餘人可足以為患?”
倪儉豪邁一笑:“餘者何足道哉!”跟斯文人說話,粗獷如倪大將軍不覺也風雅起來。又補充一句:“我叮囑孩兒們,盡力捉活的。”
莊令辰沉吟:“議和的訊息,也就拖得一時。日後知曉真相,豈非更加麻煩?”
子釋攤手:“所以,請各位散佈訊息的時候,切切記得說清楚西京求和的使者是誰。”
長生一驚:“子釋!”
來日西戎毀約背盟,使者叛國投敵。屈不言若知道降敵賣國的是他李免李子釋,會有什麼反應?這種超級高手,放在外邊遊蕩,就是一顆定時炸彈,莫如主動搜出來早早引爆。
子釋微仰著脖子,似笑非笑:“顧大俠,練兵千日,用兵一時,考驗你真功夫的時候就要到了,準備用心當保鏢吧。”
不待長生介面,徑直向莊令辰道:“軍師此去西京,我只擔心家裡那個榆木腦袋秤坨心,萬一不受矇騙……煩請軍師跟秘書侍郎謝全謝大人說——就說留下使者為質實屬無奈,只因尚書僕射大人病得快要斷氣了,沒法行動,請他來見兄長最後一面。”
長生慌了:“子釋!”
“阿文阿章必須留下,如此由不得他不信——看他肯不肯來!哼!”
長生紅著眼睛把他扳過來:“什麼叫快要斷氣了?別說這種話……你這是跟子周賭氣,還是跟我賭氣?你……”
子釋充耳不聞:“至於子歸那裡,我寫封信,差個人送去就行了。”橫他一眼,“我只管把他倆誆來。等人來了,你的徒弟,你自己搞定,別來煩我!”
“好,我自己搞……呃……搞定,不煩你……”兩隻胳膊越摟越緊,眼見貼成了肉夾饃。
莊軍師扯扯倪將軍,使個眼色。倪將軍做恍然大悟狀,又扯扯虞將軍。
三人躡手躡腳退出去。一路出了大門,出了院子,滿心滿腦還在震盪之中,誰也沒有說話。
倪儉冷不丁憋起嗓子:“你當你是哪根蔥哪根蒜?你這顆豬頭還要不要了?”捧腹狂笑,“哈,豬頭,哈哈……”拍手跺腳,眼淚都笑了出來。(阿堵:倪將軍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