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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支沌有點不滿。就是皇上,也不會這樣輕視先生的話。二殿下竟然在自己正要轉達的時候走神,太不應該。正容道:“殿下,先生說,是很重要的話。”
咦?這孩子,愣得相當有膽色啊。長生垂目:“洗耳恭聽。”
這典故支沌是學過的,滿意了。小聲道:“先生說,如果皇上叫殿下經營東北,殿下如何打算?”
經營東北啊……長生扶著床沿。原來父皇是這樣想的。自己在屯田督糧使的位子上蹲了兩年,成效卓著。只不過糧食年年要種,這督糧使卻不能再做下去了。此番將計就計的苦肉計,為的就是打破當前僵局,博取一個轉機。然而這轉機向哪邊轉,卻全看父皇怎麼想。先頭和莊令辰等人商量,可能的結果無非兩個:要麼留京入朝,要麼領兵外放——
原來父皇想把我打發到東北去。雖然早知有此可能,心裡還是不可避免的微微失落。莫先生提前送來內幕訊息,是要自己有個心理準備,認真應對。思量一會兒,想開了:沒什麼,退一步海闊天空。好比弓弦利箭與近身白刃之別,說不定距離遠的反而更有效。
當下道:“我若經營東北,少則一年,多則兩年,必轉而圖西南。”
“先生說,兵貴神速。”
“那就一年。”
“先生還說,經營東北,須更往東北去。”
長生沉吟片刻,頷首:“多謝先生提點。”
“殿下可有什麼話讓小奴帶給先生?”
“嗯……你跟先生說說,看能不能早點兒動手,把雍州通往西南的路開出來。還有就是,留在枚裡的那許多士兵家眷,也該騰出手接應安頓……唉,這些你家先生多半早已想到,我也就是廢話廢話……”
等支沌走了,已是申牌時分。
蔣青池進來的時候,二殿下容色憔悴,神情倦怠,勉強應答幾句,便幾乎喘不上氣。
“殿下病情怎麼又反覆了?你們這幫奴才,到底會不會伺候人哪?”
和大多數造詣深厚的專業人士一樣,蔣太醫除了衣食父母,對一般人態度都不太好。二殿下外傷雖重,身體底子卻紮實,痊癒得差不多了。後遺症也不是沒有,但蔣太醫相信在自己回春妙手之下,不出兩月,定能徹底根除。
現在最頭疼的就是心病。聽下人彙報,殿下白天瞅著沒事人一般,夜裡總做噩夢。驚悸之後,必定整宿失眠——如此一來,怎麼可能好得快?簡直砸了蔣某人的招牌……他當然不知道,二皇子藉著失眠的由頭,一會兒琢磨琢磨陰謀詭計,一會兒思念思念遠方的情人,“咻”的一下天就亮了,充實得很。要不是不敢好得太快,再打打坐練練功什麼的,時間更不夠用。
幾個女僕哆哆嗦嗦給太醫回話:“今兒早上,送水的奴才不小心打翻了面盆……”
蔣青池跳起腳就要開罵。想起是在殿下跟前,忍得滿面漲紅,氣哼哼的對長生道:“殿下,這些笨手笨腳的奴才太不中用,不如微臣請示皇上,從太醫院撥兩個醫僮過來伺候。”
長生在床上微微欠身:“也好。如此有勞蔣先生。”思緒卻岔開去:沒想到心病這招妙用無窮,進可攻退可守,省去多少口舌腦筋……這一回的事情,大概可以算作“損之而益者”吧?……
永乾四年五月,二皇子符生痊癒,進宮給父皇請安。又逐一回訪養傷期間送過禮登過門的皇親國戚文武官員。順便和已經升為千戶領的符敖將軍悄悄碰面敘了敘舊。
五月底,皇帝連續頒佈一系列聖旨:
封大皇子符定為皇太子並賜婚。太子妃乃已故萬戶府追持國上將軍盤麓長女。盤姓,是氐族最大的一個部落。盤麓不幸戰死,留下了一個獨女。
封二皇子符生為靖北王、萬戶府加衛國上將軍。